一个月后的清晨,写字楼前的柳树叶上还凝着晶莹的露水,张博涛刚刷卡走进公司,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了起来。
屏幕上跳动着 “林建军” 的名字,他划开接听键,对方的声音像浸了冰,透着难得的严肃:“来隐溪茶馆一趟,公司附近那家,有急事。” 话音未落便掐断了通话,留给他满耳的忙音。
隐溪茶馆藏在写字楼背面的青石板巷里,青石板缝里还嵌着昨夜的雨痕。推开那扇雕着缠枝莲的木门时,檐角悬着的铜铃 “叮” 地轻响,像把巷外的喧嚣都挡在了门外。
穿蓝布短衫的茶侍引着张博涛穿过曲折的回廊,墨色木匾上题着的 “静” 字透着沉郁,匾下临窗的雅间里,林建军正坐着,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青瓷茶杯的纹路,指腹都蹭出了薄茧。阳光透过竹帘的缝隙漏进来,在他鬓角新添的白发上投下细碎的光斑,倒让那份苍老更显真切。
“坐。” 林建军抬眼时,张博涛才看清他眼底的红血丝,像揉进了几缕红丝,显然是熬了整宿。茶案上的明前龙井还冒着轻烟,嫩绿的叶片在水里舒展成云絮般的模样,可那清冽的茶香,却压不住空气里飘着的焦灼。
没等张博涛开口问缘由,林建军就俯身从黑色公文包的底层,掏出个边角磨得发毛的牛皮纸信封 —— 封口处的红色火漆印着个 “明” 字,是侦探唐高明的标记。
“找了唐高明,盯了罗永斌整整三天。” 他把信封往张博涛面前推,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连声音都绷得紧,“你自己看,看完咱们再谈。”
信封里的照片用曲别针别着,张博涛一张张抽出,指尖忽然在某张照片上顿住 —— 咖啡馆的落地窗前,罗永斌正举着白瓷咖啡杯,和对面的男人轻轻碰杯。
那男人穿深灰色西装,领口系着挺括的领带,左手无名指上的铂金戒指在阳光下闪着冷光,赫然是齐同伟!林琼那位据说早就移民美国、断了所有联系的前夫。
他接着往下翻,后几张照片的背景换成了茶室雅间,齐同伟身边坐着个戴金丝眼镜的男人,衬衫袖口别着枚嵌着蓝宝石的链扣,姿态透着几分倨傲。
“这是朱崇阴,齐同伟的专属律师。” 林建军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咬牙的力度,“上次林琼和齐同伟的离婚官司,就是他帮齐同伟做的辩护,把不少资产都给摘出去了。”
照片边缘的日期戳显示是上周三,背景里 “听松茶社” 的木质牌匾张博涛还有印象 —— 就在城东的老巷子里,去年他还陪林琼去喝过一次雨前茶。
“齐同伟不是早该在纽约了吗?” 他的喉结动了动,指尖捏着照片的边角,都快要把纸捏皱,“怎么会突然回来,还和罗永斌搅在一起?”
林建军拿过照片对着光端详,指腹重重敲着齐同伟的脸:“这小子去年说去美国开分公司,合着是躲在国内搞鬼!”
他忽然抬手拍了下茶案,青瓷杯盖 “当” 地撞在杯身上,茶水都溅出了几滴,“上个月林琼跟我提过一嘴,说罗永斌总劝她卖市区那套别墅,还说什么‘卖了房去法国重新开始’,现在看来 ——”
“是齐同伟在背后撺掇。” 张博涛接过话头,后背倏地沁出一层冷汗。林琼那套别墅地段在市中心最核心的位置;更别说她手里持有的鼎信公司股份,那是齐同伟当年离婚时没分到的 “心头刺”,一直耿耿于怀。
“这两个狗东西!” 林建军爆了句粗口,抓起茶杯猛灌了一口,茶水都顺着嘴角流到了衣襟上,“齐同伟上次法院败诉,心里一直憋着气,这次肯定是想借罗永斌的手,把林琼的资产骗到手!”
张博涛把照片按时间顺序排开,罗永斌与齐同伟三天内见了四次 —— 从亮堂的咖啡馆,到隐蔽的茶室,再到齐同伟下榻的酒店停车场,一次比一次隐秘,显然是在避人耳目。
“林哥,现在怎么办?” 他抬头时,正好看见林建军的太阳穴突突地跳,连额角的青筋都绷了起来。
“我这就去找林琼,让她立刻约罗永斌见面。” 林建军站起身,公文包的金属锁扣 “咔哒” 响了一声,透着几分决绝,“把这些照片甩到他脸上,看他还怎么装模作样!”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张博涛身上,带着托付的重量,“你去盯鼎信那边,郭占廷最近动作反常得很,总往财务部跑。必须拦住他卖公司股份,那是林琼一辈子的血汗,绝不能毁在他手里!”
“明白。” 张博涛把照片仔细叠好塞进信封,起身时椅子腿在青石板地面上划出轻响,“林哥,劝琼姐的时候…… 你多顺着点她的性子,别太急。”
“我知道分寸。” 林建军打断他,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 有担忧,也有无奈,“毕竟是她自己选的人,但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她被人卖了还帮着数钱。”
两人走出茶馆时,巷子里的阳光正好,青石板路上的青苔泛着湿润的绿,偶尔有风吹过,带着巷口老槐树的清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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