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先生的问题,如同惊雷炸响在幽暗的洞穴之外。
“星辰之渊”的秘密!
林川的心脏猛地一缩,瞳孔微不可察地收缩。他脑海中瞬间闪过星枢最后的警告,闪过那些被淬炼封印的疯狂低语,闪过对墨先生身份和立场的重重疑虑。这个男人,实力深不可测,立场暧昧不明,他为何如此关心巡天阁内部的秘辛?是友?是敌?还是…另有所图?
说出秘密,可能引来杀身之祸,甚至可能打草惊蛇,让隐藏在暗处的“星辰之渊”叛徒有所防备。
不说…以墨先生展现出的手段和对“巡天阁”的了解,恐怕也瞒不过他。而且,目前看来,墨先生似乎是他们唯一可能借助的力量。
电光火石之间,林川做出了决断。他不能全盘托出,但可以抛出部分信息,试探墨先生的反应,也为己方争取主动。
他抬起头,迎上墨先生那看似慵懒、实则洞悉一切的目光,声音沙哑却清晰:“探索者VII号…发现‘星辰之渊’…与逆辰盟及古神低语…存在异常关联。星枢…判定其为…背叛。具体证据…在自毁中…湮灭了。”
他隐去了自己通过戒指和碎片获取、并淬炼封印了部分信息核心的事实,只给出了一个结论性的信息。
墨先生把玩矿石的手指微微一顿,眼中那丝戏谑渐渐敛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沉的、仿佛能看透人心的锐利。他沉默了片刻,周围空气都仿佛凝固了。
柳如丝和楚风紧张得大气不敢出,手紧紧握着武器,准备随时应对可能出现的翻脸。
“果然如此…”良久,墨先生才轻轻吐出一句话,语气中带着一种“果然不出所料”的复杂意味,似乎对这个答案并不完全意外,但又带着一丝沉重的确认。“连‘探索者’序列的星舰都栽了…看来,‘星渊’里的那些家伙,手脚比我想象的还要快,还要脏。”
他称呼“星辰之渊”为“星渊”,语气熟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疏离与…冷意。
林川心中一动,捕捉到了这细微的情绪变化,试探着问道:“墨先生…似乎对‘星辰之渊’…颇为了解?”
墨先生瞥了他一眼,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小家伙,试探我?”他随手将那块星光矿石抛起又接住,“告诉你也无妨。我嘛…算是巡天阁的…半个老朋友,也是半个看他们不顺眼的对头。至于‘星渊’…那帮自以为掌控星辰律动、高高在上的家伙,我一直就觉得他们脑子有点问题,只是没想到,他们竟然蠢到和逆辰盟那些疯子搅和在一起。”
半个朋友,半个对头?这个定位极其模糊,但也透露出关键信息:墨先生并非巡天阁体系内的人,甚至可能与之有隙,但他对逆辰盟和古神同样没有好感。
“那…潜入洞穴的…”林川看向之前他们藏身的洞穴方向。
“一个小尾巴而已。”墨先生随意地摆了摆手,仿佛掸去一粒灰尘,“‘星渊’派来的清理者,擅长阴影潜行和记忆抹除。不过现在,他大概已经在某个空间褶皱里睡大觉了。”
他说得轻描淡写,但林川三人却听得脊背发凉。一个能让墨先生称之为“清理者”、擅长潜行和记忆抹除的存在,就这么被他随手解决了?这位墨先生的实力,到底恐怖到了何种地步?
“您…为何要帮我们?”柳如丝忍不住问道,这是他们最大的疑惑。
墨先生的目光再次落在林川身上,尤其是他胸口和左手的戒指上,眼神变得有些深邃:“帮你们?不,我只是在帮‘可能性’。”他顿了顿,语气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意味,“这个世界的水,比你们想象的要深得多,也浑得多。逆辰盟想接引古神,重塑纪元;‘星渊’的那帮叛徒,恐怕所图更大;而巡天阁…哼,内部僵化,反应迟缓,还被蛀虫啃噬。”
“旧的平衡已经被打破,新的秩序尚未建立。这个时候,任何一点意外的‘变数’,都可能引向完全不同的未来。”他盯着林川,仿佛要将他从里到外看透,“而你,小子,你身上带着‘巡天’的印记,却又充满了不属于这个世界的‘杂音’(指现代思维),还能一次次从必死之局中挣扎出来,甚至引动了‘星律’…你就是目前最大的‘变数’。”
“我帮你,或者说,我投资你,只是想看看,你这个‘变数’,最终能把这片浑水,搅成什么样子。是加速毁灭,还是…蹚出一条谁也没想到的生路。”
投资“变数”?这个理由听起来荒诞,却又符合墨先生那深不可测、行事莫测的风格。
林川沉默了片刻,消化着这些信息。他抬起头,眼神恢复了冷静与坚定:“那么,墨先生,您这次现身,除了清理尾巴和确认信息,还想‘投资’什么?”
墨先生笑了,似乎对林川的直接很满意。他屈指一弹,那道被林川用来偏转攻击、此刻已经淡薄到几乎看不见的“空间扰动符文”印记,突然从林川掌心浮现出来,并且迅速变得凝实、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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