矮壮汉子挥舞的狼牙棒更是如同砸进了最粘稠的沼泽!那股无形的斥力不仅瞬间抵消了他全部的力量,更产生一股强大的吸扯和扭曲之力!狼牙棒脱手飞出,旋转着砸进旁边的黑泥里!他本人则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然后猛地掼倒在地,脸朝下重重拍在粘稠污秽的黑泥中,啃了一嘴的污泥,发出痛苦的呜咽!
高瘦麻杆刺出的匕首,在距离墨衍腰肋还有一寸距离时,就如同撞上了一堵透明的、弹性十足的橡胶墙!匕首尖端被一股柔和却无法抗拒的力量猛地荡开!他本就因手腕剧痛和失明而站立不稳,被这力量一带,整个人如同陀螺般旋转着摔倒在地,抱着流血的手腕发出更加凄厉的惨嚎!
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墨衍只觉得一股柔和却无可抗拒的力量,如同无形的气垫,将他微微向后推开了一小步,恰好避开了所有袭来的致命攻击。那股力量并未伤害他,反而带着一种奇异的稳固感,瞬间隔绝了身后所有的杀意、惨叫和混乱!
他猛地回头,只看到三个袭击者如同被狂风扫过的破麻袋,以各种狼狈的姿态倒在地上痛苦挣扎、呻吟,完全失去了战斗力。那扇厚重的铁门,表面暗红色的灵纹回路光芒正缓缓黯淡下去,重新隐没在厚厚的油污之下,恢复了毫不起眼的模样。
唯有门中央那个小小的窥孔,依旧敞开着。
窥孔后,那双苍老、浑浊却又锐利如鹰隼的眼睛,平静无波地注视着门外的一切,仿佛刚才那足以瞬间制服三个凶悍袭击者的力量,不过是随手拂去了一点微不足道的尘埃。
墨衍的心脏狂跳着,几乎要冲破胸膛。劫后余生的巨大冲击,混合着识海撕裂的剧痛和身体的虚弱,让他眼前阵阵发黑,双腿发软,几乎站立不住。他背靠着冰冷的铁门,大口大口地喘息着,每一次吸气都带着浓烈的血腥味和铁锈机油的气息。
门内门外,一片死寂。
只有巷子里三个袭击者压抑的痛苦呻吟和墨衍粗重的喘息声在回荡。
过了仿佛一个世纪般漫长,又或许只是短短几息。
“吱呀——”
一声极其轻微、如同生锈齿轮艰难咬合的摩擦声响起。
墨衍倚靠着的、那扇厚重冰冷的铁门,无声无息地向内打开了一道缝隙。
一股与门外污浊、血腥、躁动气息截然不同的气流,如同打开的另一个世界的窗口,瞬间涌了出来!
干燥!清爽!带着一种淡淡的、混合着陈旧纸张、机油、金属粉尘以及某种提神药草的特殊气味!这股气息,如同沙漠中的甘泉,瞬间冲淡了墨衍鼻腔里充斥的恶臭,让他昏沉的头脑都为之一清!
墨衍强撑着几乎要软倒的身体,扶着门框,艰难地侧身,从那道仅容一人通过的缝隙,挤了进去。
门,在他身后无声地合拢,隔绝了外面所有的污秽、血腥和混乱。
眼前的世界,骤然变换。
门外是地狱般的污秽泥沼,门内却像是…一个被时间遗忘的、属于工匠与学者的堡垒前厅。
空间并不算特别宽敞,但异常高挑。墙壁并非粗糙的黑石,而是由巨大的、打磨光滑的暗青色金属板拼接而成,泛着冷硬的金属光泽。墙壁上没有任何装饰,却嵌入着顶天立地的巨大书架!书架由某种深色的硬木打造,结构复杂精巧,上面密密麻麻地堆满了各种卷轴、羊皮纸、线装古籍、以及大量用金属扣环固定的厚厚皮纸笔记!卷轴和纸张的边缘大多磨损泛黄,显然年代久远。书架的格子间,还随意地摆放着许多奇形怪状、闪烁着微弱能量光泽的金属零件、断裂的符文板、以及一些被拆解得只剩骨架的精密机械装置残骸。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机油味、陈年纸张的霉味、金属粉尘的干燥气息,以及一股若有若无的、类似薄荷的提神草药清香。地面是平整的、由大块深灰色石板铺就,干净得几乎能映出人影,与门外深可及踝的污秽泥沼形成天壤之别。
光线来自墙壁高处镶嵌的几盏造型古朴、散发着稳定柔和白光的灵能灯,将整个前厅映照得明亮而清晰。
前厅中央,摆放着一张巨大的、由整块黑铁木打造的厚重工作台。工作台上同样堆满了各种工具、零件、半成品和摊开的图纸。一个穿着深蓝色、沾满油污和不明污渍工装裤的身影,正背对着门口,微微佝偻着腰,全神贯注地伏在工作台前。
那人头发花白而凌乱,如同被狂风蹂躏过的鸟窝,几缕灰白的发丝倔强地翘着。他身形瘦削,肩膀却异常宽阔,裸露在工装背心外的胳膊虽然干瘦,却布满了虬结的肌肉和纵横交错的旧伤疤,显示出惊人的力量和岁月的沧桑。此刻,他正用一双骨节粗大、布满厚厚老茧和黑色油污的手,小心翼翼地摆弄着一个结构极其复杂、由无数细小齿轮、发条和精密连杆构成的装置核心。他的动作稳定而精准,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专注,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他手中那精密的造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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