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曰:
宫深难测双鸩影,原阔偏逢火莲开。
磁轨裂城惊汴水,潜鳞各展济世才!
上回书道,西门庆随尹潮阳秘入高丽,国主王俣亲迎于开京郊野,延请国手疗伤;李青萝随巴尔术阿太子抵漠北克烈部,脱里汗见火莲神异,允诺借兵复国;汴梁城中,童贯厉兵秣马,神机营磁轨劲弩初显狰容!
花开三朵,各表一枝。且先看那海东开京,高丽王宫深处。
“景福宫”后苑,一处名唤“养心阁”的临水精舍,四面轩窗洞开,窗外奇石玲珑,碧水潺湲,本是最清幽雅致的所在。然此刻阁内,气氛却凝滞如铅。
西门庆盘膝坐于一张温润的暖玉榻上,身下垫着厚厚的雪貂皮褥。他双目微阖,面色依旧苍白如纸,额角却有细密的冷汗渗出,呼吸时而急促,时而几近断绝。玉榻四角,各置一尊半人高的青铜蟾蜍香炉,袅袅吐出淡青色的药烟,带着奇异的草木清苦之味,弥漫室内,正是高丽王室秘藏的“青阳定魂香”,最能安神定魄,压制狂暴气机。
榻前,三位须发皆白的老者围坐。居中者,乃高丽国医圣手朴济世,左右二人,一为精通针灸导引之术的宋国流寓名医孙仲和,一为擅以毒攻毒、手段奇诡的东瀛异人服部半藏。三人或凝神诊脉,或观其气色,或低声用各自方言交流,眉头皆锁成川字。尹潮阳侍立一旁,神色焦灼;耶律云水则按剑立于门边,目光如鹰隼般扫视着阁外回廊,不敢有丝毫懈怠。
良久,朴济世收回搭在西门庆腕上的三指,长叹一声,用生硬的汴梁官话对尹潮阳道:“尹公子,西门将军之伤…实乃老朽平生仅见!其本源破碎,如同玉山崩摧,根基已毁。更兼有双鸩盘踞:一鸩暴烈如火,应是当日磁晶反噬、本源崩碎时残留的毁灭之力,日夜灼烧其五脏六腑;另一鸩…阴诡如冰,潜伏极深,如附骨之蛆,缠绕于破碎本源缝隙之间,不断侵蚀生机,阻其自愈。此二鸩一阴一阳,相互激荡,实乃跗骨之蛆,寻常药石…难及根本啊!”
服部半藏操着怪异的腔调补充道:“吾观将军脉象,如风中残烛,明灭不定。那阴鸩…似非中土之物,倒有几分我东瀛‘伊贺秘传’牵机引之诡谲,却又更阴毒百倍!欲拔此鸩,需以剧毒之物为引,行险一搏!然将军本源已碎,恐难承受…”
孙仲和捻须沉吟:“若以金针渡穴,导引其体内残存磁晶异力,或可暂时压制双鸩,甚至引为助力,修复些许本源。然此力狂暴莫测,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且需将军神志清明,全力配合…”
正议间,阁外传来内侍尖细悠长的通禀:“国主驾到——!大妃娘娘驾到——!”
众人连忙起身相迎。只见高丽国主王俣,身着赭黄常服,头戴翼善冠,年约四旬,面容清癯,眉宇间带着几分忧国忧民的疲惫与深沉,在一众宫娥内侍权臣簇拥下缓步而入。其侧后方,一位身着明黄蹙金绣凤纹翟衣、头戴九翚四凤冠的贵妇,年不过三十许,肌肤胜雪,凤目含威,顾盼间自有一股雍容气度,正是王俣宠妃,出身高丽顶级门阀安东金氏的金大妃。
“诸位卿家不必多礼。”王俣声音温和,目光落在玉榻上面色灰败的西门庆身上,带着真诚的关切,“西门将军为大宋柱石,抗金英雄,今蒙难流落海东,实乃高丽之幸!寡人已下旨,倾举国之力,务必治愈将军!所需何物,但讲无妨!”
金大妃亦上前一步,声音清越如珠落玉盘,目光却若有深意地在西门庆面上流转:“久闻将军磁晶锁万骑之威名,如雷贯耳。今见玉颜抱恙,实令人心焦。本宫宫中藏有数支千年高丽参王,最是吊命培元,稍后便遣人送来。”
尹潮阳连忙代西门庆谢恩,并将三位名医的诊断简略禀明。
王俣听罢,眉头深锁,看向朴济世:“朴院正,果真别无他法?”
朴济世躬身,艰难道:“回禀主上,将军之伤鸩,实乃逆天而行所遗之劫。寻常之法,恐…恐难奏效。或可…或可请动‘玄冰洞’中闭关的‘雪岳山人’?山人所修‘寒玉诀’,乃至阴至寒之无上玄功,或能克制将军体内那暴烈阳鸩,更可冰封阴鸩,延缓其侵蚀,为将军争取一线生机!”
“雪岳山人?!”王俣与金大妃闻言皆是一惊。一同前来的侍中郎尹瓘更是面色微变,上前低声道:“主上,山人乃我国镇国柱石,闭关已逾十载,冲击玄关紧要关头,岂可轻扰?且其性情孤高,未必…”
王俣抬手止住尹瓘,眼中挣扎之色一闪而过,最终化为决断:“西门将军身系抗金大业,更关乎我高丽未来气运!寡人亲笔修书,以国事相请!尹卿,此事由你亲自去办!务必恭请山人出关!”
“臣…领旨!”尹瓘深知此事重大,躬身应下。
金大妃美眸流转,忽道:“国事固然紧要,然将军眼下伤势亦不能耽搁。本宫看孙先生所言金针导引之法,或可先行一试?纵不能根治,能缓解将军苦楚也是好的。所需何物,宫中即刻备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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