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穿月白裙衫的女子抱着婴儿,正往宫门外跑,后面追着持剑的黑影。
婴儿的啼哭混着火势噼啪声,像根细针,扎进他刚被抽走回忆的识海。
“陈默!”
现实里传来陆九渊的暴喝。
陈默猛然睁眼,发现自己不知何时跪在了祭坛中央,双手捧着半枚破碎的玉玺。
玉玺裂缝里渗出的龙气,正顺着他的掌心往体内钻。
沈归舟的符阵已经淡得几乎看不见,铁甲虚影又涌了过来,最前面那具的甲叶上,还沾着沈归舟的血。
他低头看向玉玺,突然发现裂缝里映出的,是冷香宫火起时的画面——月白裙衫的女子回头,脸上全是血,却还在笑。
她怀里的婴儿攥着她的衣襟,小拳头里,捏着半枚和玉玺纹路一样的残玉。
“妈……”陈默的声音轻得像叹息。
龙渊的岩壁突然裂开一道缝隙,月光从极深的地下透了进来。
那月光落在玉玺上,将裂缝里的画面照得更清晰——女子的唇形动了动,像是在说:“陈家儿郎的脊梁,是用骨血铸的……”
铁甲虚影的轰鸣更近了。
陈默将玉玺按在胸口,龙气如热流窜遍全身。
他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像战鼓,一下一下,敲碎了所有幻境里的迷茫。
沈归舟突然发出一声闷吼。
陈默转头,看见那哑仆用木棍撑起了几乎要崩溃的符阵,他的后背全是血痕,不知何时被铁甲虚影划开了一道又一道。
但他的眼睛亮得惊人,盯着陈默的方向,像是要看穿所有幻境,看进他的骨血里。
“第三重。”陈默低声说。
他站起身,玉玺在掌心发烫,“我来了。”
冷香宫的火光,在他识海深处,烧得更旺了。陈默的呼吸陡然滞住。
幻境里那道月白裙衫的身影在火光中转身,碎发黏着血珠贴在额角,却偏要扬起带血的笑——这张脸他再熟悉不过。
三日前他翻遍相府密室暗格,在檀木匣底看见这幅画像时,苏清漪正站在他身后,指尖抵着他后颈的寒刃微微发颤:"你最好没碰过其他东西。"而此刻,画中女子眼尾那颗朱砂痣,正随着她的动作在火光里忽明忽暗。
"陈夫人,你该知道这孩子的命格里锁着什么。"
冷硬的男声穿透火势,陈默这才注意到阴影里还站着两人。
左侧穿玄色龙纹锦袍的中年男子负手而立,腰间玉佩刻着"承"字——那是大周皇帝的私印。
右侧的陆九渊比现在年轻二十岁,发冠高束,眉峰如剑,指尖掐着枚青铜卦盘,卦象上腾起的黑雾正缠向襁褓里的婴儿。
"他姓陈!"女子将怀里的婴儿往心口按了按,襁褓里传来细碎的啼哭,"陈家儿郎的脊梁是用骨血铸的,不是你们算卦的棋子!"她突然踉跄着后退半步,后背抵上冷香宫的朱漆门扉,门环上的铜狮被火烤得发烫,在她背上烙出焦黑的印记,"当年陈将军带十万玄甲军守玉门关,你们说他功高震主;陈夫人献半幅《山河图》换粮草,你们说她私通敌国——现在连我儿子都要算?"
"他是潜龙命格!"年轻的陆九渊猛然捏碎卦盘,青铜碎片扎进掌心,"潜龙入渊则四海升平,可若......"
"若什么?"女子突然笑出声,血沫溅在婴儿的小脸上,"若他翻江倒海?
那便让他翻!
我陈家欠大周的命债,早用十二代将星的血还够了——这孩子,是我拿半条命换的,轮不到你们算!"
襁褓里的婴儿突然不哭了。
陈默望着那皱巴巴的小脸,喉结动了动——那是他自己,刚满百日的自己。
"叮——系统检测到【命源回溯】触发条件。"
机械音在识海炸响,陈默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白璃的灯笼不知何时出现在幻境边缘,灯芯里的魂火已经弱得像随时会熄灭:"追溯真相需永久遗忘母亲容貌,是否确认?"
火光映得女子的眼睛亮如寒星。
陈默想起昨夜在相府后院,苏清漪站在老梅树下,月光把她的影子投在他脚边,和当年雨夜重叠:"你查我母亲的画像,究竟想知道什么?"那时他没回答,现在却突然懂了——苏清漪藏起的不是画像,是她自己都没察觉的,对另一个"被算尽的女人"的共情。
"妈,"陈默伸出手,指尖穿过幻境里的火光,触到女子染血的衣襟,"让我看看......你是怎么笑着骂我的。"
系统提示音未落,女子的面容突然开始模糊。
陈默瞪大眼睛,想记住她眉骨的弧度、嘴角的梨涡,可那些细节像被风吹散的墨,眨眼间只剩一团温柔的光影。
她的唇形还在动,陈默读得懂那口型——"阿默,别怕疼"。
"幻境结束!"
现实里的龙渊突然发出闷雷般的轰鸣。
陈默踉跄着栽倒在祭坛上,嘴里涌出腥甜,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咬破了舌尖。
陆九渊站在祭坛另一侧,双手结印,掌心溢出的青光正顺着龙渊四壁的刻痕游走——那是启动"龙渊熔炉"的法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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