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巷口等。"苏清漪望向街角那团裹在墨色斗篷里的身影,又看向程雪提着的青铜星盘,"阿默,你说皇陵第七重殿...真有棺椁么?"
陈默望着东方渐白的天色,沉默片刻:"明日辰时,便知道了。"金瓦上的积雪在晨光里融成细流,沿着檐角叮咚坠落。
陈默踏过第七重殿的青石板时,后颈突然泛起凉意——这殿中没有想象里的棺椁,只有一口青铜巨鼎悬浮在半空,鼎身流转着暗青色纹路,"镇命归元"四个古字在鼎腹泛着幽光,像被谁用鲜血反复描摹过。
"温度再降。"程雪的指尖按在星盘上,睫毛结了层白霜,"阴阳缝开的气机被这鼎镇住了。"她话音未落,陈默已抬步走向鼎前,苏清漪的手瞬间扣住他手腕:"等柳姑娘的阵法。"
墨色斗篷翻卷,柳如烟从袖中抖开染血的符纸,指尖在虚空划出金红轨迹:"替命织魂阵成。"她额角渗出冷汗,阵法虚影刚在四人头顶铺开,青铜鼎突然发出闷雷般的轰鸣。
黑焰从鼎口喷涌而出,在半空凝出个白发老者的轮廓,正是画像上周仲达的面容:"无知小儿!
你以为自己是被遗弃的棋子?
你母亲的怨,是你父亲种下的因!"
陈默的瞳孔骤然收缩。
他分明记得母亲临终前攥着他的手,说"莫怨",可此刻这张脸却像淬了毒的刀,剖开他二十年的疑惑。
苏清漪的剑"铮"地出鞘,剑锋直指那团黑焰;柳如烟咬破指尖,血珠滴在阵眼符上,阵法光芒骤盛;程雪的星盘突然剧烈震颤,铜针指向陈默心口——那里,一道漆黑锁链正破焰而出,带着腐肉味的腥风直刺而来!
"退!"苏清漪拽着陈默向后急掠,可锁链速度比她更快。
千钧一发之际,青铜色的战气撕裂空气,白起战魂踏空而来,长戟横扫如电,锁链应声断裂成两截。
战魂周身缭绕着杀阵残光,目光冷得像浸透玄冰:"凡人岂可逆天?
你要破的是命,不是道。
若为此连累无辜,我不助你。"
陈默被苏清漪护在身后,却在战魂话音未落时挣开她手臂。
他摸出怀中的空白签到券,掌心因用力沁出血痕——这是他连续签到七百二十日才攒下的奖励,本想留着应对更大危机。
可此刻鼎中黑焰里翻涌的,是母亲临终前的眼泪,是自己在宰相府扫院时被扔来的烂菜叶子,是所有被践踏的尊严。
"系统,兑换'真相共鸣波'!"陈默低喝。
签到券化作金芒没入鼎中,整座大殿突然剧烈震颤。
四壁的青石板裂开细密纹路,流动的光影从中涌出——那是三十年前的乾元宫,先帝握着襁褓中的婴儿笑得温柔,旁边站着个穿月白裙的女子,眉眼与陈默有七分相似;是周仲达端着参汤跪地,嘴角挂着阴笑;是婴儿突然浑身发紫,月白女子疯了般撞向龙柱,鲜血溅在襁褓上,染出朵刺目的红梅;是周仲达捏碎婴儿的玉佩,将尸体裹进草席,对先帝说"小皇子染了时疫"......
"不!"陈默踉跄着扶住鼎身,指甲在青铜上抠出深痕。
原来母亲不是被抛弃,是被谋杀;自己不是寒门子,是先帝的嫡孙!
黑焰里的周仲达残魂发出尖啸:"你母亲护着你逃时,我本该斩草除根!
现在你敢毁我养魂鼎,我便拉这天下垫背——"
鼎身突然爆出刺目黑光,陈默被气浪掀翻在地。
苏清漪的剑挡在他身前,剑身出现蛛网裂纹;柳如烟的阵法被撕出缺口,她咳着血扑过来,用身体替他挡住飞溅的黑焰;程雪的星盘"咔"地碎裂,她却笑着将星图碎片撒向空中:"阴阳缝开了!"
陈默尝到满嘴铁锈味。
他咬碎舌尖,鲜血喷在怀中那截木棍上——这是他用了三年的劈柴棍,此刻竟泛起赤金色微光,隐约能看见关羽战魂的残影在棍中盘旋。
他撑着木棍站起,从苏清漪手中接过山河令,令牌上"首辅"二字被血染红:"今以执刀者之名,废尔'守陵人'资格,逐出宗庙名录!"
山河令在掌心碎裂,皇陵外突然传来地动山摇般的轰鸣。
陈默看见周仲达的残魂被无数金色龙脉缠住,那些本应滋养大周的龙气此刻化作利箭,穿透他的魂魄。"不!
我是大楚正统......"残魂的嘶吼渐弱,最终散成一缕青烟。
殿顶"轰"地裂开道缝隙,阳光斜照而下,落在陈默满是血污的脸上。
他望着那缕青烟消散的方向,喉咙发紧:"妈,你看清楚了吗?
那个害你的人......现在,轮到我送他上路了。"
苏清漪蹲下身,用自己的披风裹住他颤抖的肩膀;柳如烟替他擦掉脸上的血,指尖在他心口停顿——那里,心跳声强得像战鼓;程雪捡起半块星盘碎片,抬头望向那道裂缝,紫微垣的主星正缓缓归位。
三日后,皇陵重门紧闭。
镇北军在四周扎下营寨,传旨宦官的声音响彻京畿:"皇陵邪祟已除,先帝英灵归位!"百姓们捧着香烛跪在陵前,却无人知道,第七重殿的青铜鼎上,新刻了行小字:"陈默立,以证冤魂。"
而在宰相府的偏院里,那截染血的木棍被供在案上。
月光透过窗纸洒下,棍身上若隐若现的赤金光影里,仿佛还能听见个年轻声音在说:"妈,这一次,我替你守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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