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的骄阳炙烤着守护阁广场，青石地面泛着灼热的白光，却挡不住人群的热情。数百道目光齐刷刷望向天空，连记者们手中的相机都忘了按下快门——云层被一道凌厉的剑气劈开，一道青色身影踩着三尺长剑，如流星般俯冲而下，衣袂翻飞间带起阵阵清风，将空气中的燥热驱散了大半。
“是李玄！他真的修成筑基期了！”不知是谁喊了一声，广场瞬间爆发出雷鸣般的欢呼。飞剑稳稳落在广场中央，李玄收剑落地，玄色道袍上还沾着高空的云气。他抬手拂去衣摆的褶皱，指尖不经意间泄露出的灵力，让周围的空气都泛起细微的波动——这是筑基修士独有的气息，能御使飞剑、搬山填海，是灵气复苏以来，世人眼中“超凡”的象征。
记者们蜂拥而上，话筒几乎递到李玄嘴边。“李玄先生，您是目前已知的首位筑基者，能分享一下修炼心得吗？”“传闻您仅凭一本残缺《道德经》自学成才，这是否意味着传统典籍藏着修炼奥秘？”“您现在的实力能劈开大山吗？能否现场展示一下？”
闪光灯此起彼伏，晃得人睁不开眼。李玄却没理会这些提问，他拨开人群，目光穿过喧闹的广场，径直走向站在守护阁台阶上的马小玲。他的步伐很快，玄色道袍在人群中划出一道残影，周身的灵力波动却有些不稳，像是平静的湖面下藏着暗流。
“马导师。”李玄在马小玲面前站定，声音低沉，没有半分新晋强者的意气风发。他抬起手，掌心凝聚起一团淡青色的灵力，那灵力却在微微颤抖，时而收缩时而膨胀，显然心境已乱。“我能劈开大山，能呼风唤雨，前些天还在百里外引来雷电，击碎了威胁村落的巨石。”
马小玲看着他眼底的困惑，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可昨天我路过城西的贫民窟，”李玄的声音突然低了下去，指尖的灵力猛地炸开，惊得周围的记者连连后退，“那里有个不到五岁的孩子，蜷缩在破草席上，手里攥着半块发霉的饼，已经没了呼吸。我站在他面前，手里的飞剑在鞘里震颤，掌心的法术凝聚了又散去——我能劈开大山，却救不了一个快饿死的孩子；我能呼风唤雨，却没法让贫民窟的土地长出粮食。”
他的肩膀微微垮了下来，眼中满是迷茫，像是迷失在浓雾里的旅人。“修炼到底是为了什么？如果变得强大，只是为了看着弱小者在眼前消失，那这筑基期，修来又有何用？”
马小玲刚要开口，一道清润的声音从旁边传来。珍珍提着一个白瓷食盒走过来，食盒上还冒着淡淡的热气。她打开食盒，取出一碗米粥，递到李玄面前：“先喝碗粥吧，你灵力紊乱了快半个时辰，再这样下去，很容易走火入魔。”
李玄愣了一下，低头看向那碗米粥。粥面上泛着一层薄薄的米油，热气中带着淡淡的清香，碗沿还残留着一丝柔和的绿光——那是守护印记的温度。他接过碗，指尖触到温热的瓷壁，躁动的灵力竟奇迹般地平静了几分。
“修炼不是为了变得强大，”珍珍坐在台阶上，看着广场上渐渐安静下来的人群，“是为了有能力守护想守护的东西。你觉得法术没用，是因为你还没找到它该用的地方。”
她站起身，对李玄做了个“跟我来”的手势，转身向学院后山走去。李玄握着米粥，犹豫了片刻，还是跟了上去。记者们想跟过来，却被马小玲拦住：“给他一点时间，答案会比采访更重要。”
学院后山的农田里，一片生机勃勃。十几个穿着学员服的孩子正蹲在田埂上，指尖泛着淡淡的灵气，小心翼翼地拂过禾苗。原本只有半尺高的水稻，在灵气的滋养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长高，稻穗渐渐变得饱满；旁边的菜地里，番茄藤蔓上挂满了红彤彤的果实，黄瓜架上垂着翠绿的黄瓜，空气中弥漫着清新的泥土香。
“这些孩子大多是凡品灵根，没法像你一样御使飞剑，”珍珍指着一个正在给白菜浇水的小女孩，“但他们能用灵气催生作物，这些粮食和蔬菜，每天都会送到城西贫民窟，足够那里的居民吃饱。”
李玄站在田埂边，看着孩子们认真的模样，手里的米粥渐渐凉了，心里却泛起一阵暖意。他想起昨天在贫民窟看到的那些饥饿的眼神，突然意识到，自己的法术不是没用，只是用错了地方——他总想着用力量去“破坏”，却忘了力量也能用来“创造”。
珍珍又带着他去了学院的医务室。医务室里很安静，阳光透过窗户洒在病床上，小雅正坐在床边，指尖泛着柔和的绿光，轻轻拂过一位老人的膝盖。老人原本僵硬的腿，在绿光的笼罩下，渐渐能微微弯曲。
“这位老人年轻时在工地摔断了腿，没钱医治，落下了终身残疾，”珍珍轻声说，“小雅的草木灵根没有攻击性，却能修复受损的经脉和骨骼。你看，她没有你的力量，却能用自己的方式帮助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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