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书言那句话,像颗小石子,在沈曼曼心里砸出一圈圈涟漪。
一连几天,她吃饭不香,睡觉不稳,总觉得背后凉飕飕的,有无数双眼睛在暗处盯着她。
以前她以为的后宫争斗,无非是扯头发扇巴掌,撑死了下点泻药。
现在她算看明白,真正的战场压根不在这四方宫墙里。
蔺宸那一刀,斩断了百年世家靠女人上位的路,他们不敢找皇帝的麻烦,那她这个被推到台前的“妖后”,可不就是个现成的活靶子。
不行,坐着等死不是她的风格。
这天夜里,蔺宸在御案后批着奏折,烛火在他脸上投下深邃的阴影。
沈曼曼端着一碗莲子羹,踮着脚,放轻呼吸,一点点挪到御案边。
“陛下。”
蔺宸“嗯”了一声,视线还落在奏折上,笔尖未停。
沈曼曼把汤碗放下,两只手在身前绞着衣角,酝酿半天,才鼓起勇气开口。
“那个......”
“我想出宫。”
“唰——”
蔺宸握笔的手一顿,一滴朱砂从笔尖滚落,在明黄的奏章上晕开一团刺眼的红。
他抬起头,一双眼睛黑沉沉的,寝殿里烧着的地龙再旺,也抵不过他眼神里的凉意。
他没说话,就这么看着她。
沈曼曼被他看得头皮发麻,感觉空气都变得粘稠,压得她喘不过气。
【完犊子,踩雷了。】
【忘了这疯批的占有欲有多强,上次去青州就跟押送重犯一样。我这肚子在他眼里,就是个一碰就碎的传国玉玺。】
眼看他周身的气压越来越低,沈曼曼脑中警铃大作。
蔺宸撑着桌案站起身,一步步朝她走来。
他高大的身影将她完全笼罩,那股子龙涎香混着墨香的味道,带着强烈的侵略性,让她下意识地后退。
后腰抵在冰凉的御案边,退无可退。
他一只手撑在她身侧的桌沿,俯下身,冰凉的指尖轻轻抚上她的脸颊。
“你想去哪?”他的声音贴着她的耳朵,又低又沉。
沈曼曼浑身一僵,连呼吸都忘了。
【救命!这压迫感!他不会要原地发疯吧?】
蔺宸的指腹在她脸颊上缓缓摩挲,眼神里翻滚着她看不懂的墨色。
“朕的儿子,会这么不懂事,想往宫外跑?”
一句话,让沈曼曼的心沉到了谷底。
【完了完了,连儿子都搬出来了!这是铁了心不让我出门啊!】
她急得脑子飞速运转,脸上立刻堆起一个又软又怂的笑,手顺势抚上自己还很平坦的小腹,动作摆得十足小心,仿佛那里托着个稀世珍宝。
“不是我想出去。”她声音放得又软又糯,带着几分委屈,“是......是宝宝想出去透透气。”
“太医说,多走动走动,对安胎有好处。总在宫里转,宝宝都闷坏了。”
【我真是个天才!】
【拿你未来的太子当令箭,我看你这当爹的批不批!】
蔺宸的脸,瞬间黑了。
他盯着她那只护着肚子的手,又看看她那副“我肚里有宝我怕谁”的得意样,撑在桌上的手背青筋都跳了一下。
那股子马上要发作的戾气,在他胸口滚了几个来回,最后还是硬生生被他咽了回去。
“去哪?”他几乎是咬着后槽牙问。
“京郊皇庄。”沈曼曼立刻接话,“去......见个故人。”
蔺宸没问是哪个故人。
他直起身,走回御案后,重新拿起朱笔,在空中停顿片刻。
“准了。”
沈曼曼心里刚要放烟花,就听见他下一句。
“朕派三千黑甲卫护送。”
她脸上的笑,僵住了。
【三......三千?】
【大哥,我是去见个人,不是去攻城拔寨!你这哪是护送,你这是怕我插上翅膀飞了吧?】
第二天,通往京郊的官道被戒严。
三千黑甲卫,铁甲铮铮,杀气腾腾,将一辆朴素的马车围得水泄不通。
路边跪了一地的百姓,头都不敢抬。
沈曼曼坐在车里,觉得自己不是皇后,是准备拉去献祭的大魔王。
皇庄建在京郊的山坳里,景致清幽,但也冷清得像座坟墓。
马车在庄子门口停稳。
沈曼曼刚下车,就看见门前一棵垂柳下,站着一个青衣身影。
是柳书言。
她换了身素净的布裙,脂粉未施,更显眉目清朗。她似乎算准了沈曼曼会来,脸上并无惊讶。
“皇后娘娘万福。”她平静地行了个礼,侧身让开路,“娘娘,请。”
两人穿过回廊,进了一处僻静院落。院里种着几竿翠竹,打扫得一尘不染。
柳书言挥退所有宫人,亲自给沈曼曼倒了杯热茶。
“娘娘请用茶。”
沈曼曼刚端起茶杯,还没送到嘴边,柳书言接下来的动作,让她心里咯噔一下。
只见柳书言退后两步,整理衣衫,对着她,双手交叠,深深一揖。
不是妃嫔见的屈膝礼,是臣子对君王才行的大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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