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年苏小棠的声音越来越轻,像是被什么东西掐住了喉咙:"姐姐...你说过...糖糕甜,是因为...阿娘在,对吗?"
苏小棠想开口,却听见身后传来母亲的抽气声。
她转身去看,发现妇人正盯着她腰间的玉佩——那是陆明渊送她的定情信物,羊脂玉上刻着"棠"字。
"这玉..."妇人的手抚上玉佩,指尖抖得厉害,"和你阿爹当年送我的定情信物...一模一样。"
蒸汽再次腾起时,苏小棠听见了金属摩擦的声音。
她猛地转头,看见灶台上不知何时多了把短刀,刀刃泛着冷光,映出她震惊的脸——那是陈阿四的断刀,三天前他在御膳房和她争执时,一刀劈在案板上崩断的那把。
"姐姐..."幼年苏小棠的声音带着哭腔,"糖糕...苦了。"
幼年苏小棠的手指揪着裙角,眼尾还挂着未干的泪,仰起的小脸被灶火映得泛红:"姐姐...你会一直陪在我身边吗?"
这句话像一根细针,精准扎进苏小棠记忆里最柔软的地方。
她想起十四岁冬夜,自己跪在母亲床前,攥着那床磨破边的棉被,听着呼吸声渐弱时,也是这样问过——"阿娘,你会一直陪着小棠吗?"那时母亲连摇头的力气都没有,只把最后一点温度塞进她掌心。
后来在侯府洗衣房搓洗冬衣,在御膳房被热油溅得手背起泡,她总把那点温度攥得生疼,告诉自己"没人陪,就自己陪自己"。
可此刻,幼年的自己眼里闪着星子,像在等一个能把所有恐惧都揉碎的答案。
苏小棠喉结动了动,蹲下身与她平视。
她们的眼睛长得一模一样,连左眼角那颗小痣的位置都分毫不差。"会的。"她轻轻点头,指腹替小丫头抹去泪,"我一直都在。"
话音未落,厨房的砖墙突然发出细碎的裂纹声。
灶台上的陶碗"咔"地碎成两半,母亲的身影像被风吹散的烟,指尖刚触到苏小棠的发顶,便化作点点金芒消散。
幼年苏小棠"呀"地轻呼,伸手去抓母亲的衣角,却只抓住一把虚无的光尘。
"别怕。"苏小棠将小丫头揽进怀里,抬头看见梁上的木橼正在剥落,露出底下青灰色的石纹——这哪里是侯府的旧厨房?
分明是座被雾气笼罩的石质祭坛。
她怀里的小丫头也在变轻,最后化作一缕温软的风,钻进她颈间的玉简。
掌心的糖糕突然泛起暖光。
苏小棠低头,见那月牙形的糖糕正缓缓融化,甜香混着桂香凝成一道金光,"嗖"地钻进胸前的玉简。
玉简原本幽蓝的纹路瞬间亮如星子,耳边响起清越的女声:"真心之味,已入心脉。
你已通过第一关。"
白光闪过的刹那,苏小棠闭了闭眼。
再睁眼时,她正站在祭坛中央。
四周雾气翻涌,隐约能看见远处矗立着九根盘龙玉柱——这是舌尖之战的试炼场,传闻中历代厨神验证心魂的地方。
"小棠。"
低唤声从左侧传来。
苏小棠转头,见陆明渊正从白雾中走出。
他月白锦袍沾着星点金芒,发冠微斜,眼底却凝着化不开的关切。
方才在厨房时他还远在侯府,但此刻看来,他竟也参与了这场试炼?
"三公子。"另一侧传来陈阿四粗哑的嗓音。
御膳房掌事揉着后颈,靛青官服皱得像被揉成团的帕子,"这破地方转得老子头晕,那什么真心之味...你俩都过了?"
苏小棠这才注意到,祭坛上不知何时多了三座石台。
她的石台泛着暖玉般的光泽,陆明渊的石台隐着暗纹,陈阿四的石台却浮着层薄霜。
原来三人竟同时进入了第一关?
"陈掌事。"苏小棠朝他点头,目光扫过陆明渊时顿了顿——他的目光始终锁在她腰间的玉佩上,那是方才在厨房被母亲触碰过的定情玉。
"舌尖之战,不只是厨艺对决。"苏小棠开口,声音比任何时候都清亮。
她想起旧厨房里灶火的温度,想起母亲手背上的面渣,想起幼年自己眼里的星子,"更是对我意志的磨砺。
我会用自己的方式,赢得这场战斗。"
陆明渊的指尖在身侧微蜷,眼尾的笑纹淡了些,却没说话。
陈阿四挠了挠下巴,突然哼笑一声:"小丫头倒是有股子狠劲。
老子在御膳房熬了二十年,倒要看看你能折腾出什么花样。"
话音刚落,苏小棠颈间的玉简突然发烫。
她慌忙摸向胸口,却见那原本温润的玉面爬满蛛网状的裂纹,幽蓝的光从裂缝中渗出,在半空凝成一行金字——"第二关:断念"。
"什么?"陈阿四瞪圆了眼,"这破玉还会自己变题?"
陆明渊的瞳孔骤缩,伸手欲碰那玉简,却在将触未触时收回。
他望着苏小棠,喉结动了动,终究只说了句:"小心。"
苏小棠盯着半空的金字,心跳如擂鼓。
断念...断什么念?
是对侯府的执念?
对陆明渊的情念?
还是...她摸向腰间的玉佩,突然想起厨房中母亲看见玉佩时的震惊——那玉,真的只是定情信物吗?
"第二关,开始。"
清越女声再次响起时,祭坛地面裂开一道金纹。
苏小棠望着那道通向未知的光,握紧了拳。
她知道,真正的考验才刚刚开始。
而此刻在她掌心,还残留着旧厨房糖糕的余温——那是她最本真的力量,也是她最锋利的武器。
(玉简上的"断念"二字缓缓消散,最后一丝金光没入苏小棠眉心时,远处传来瓷器碎裂的脆响。
没人注意到,陆明渊袖中滑落半片碎玉,与苏小棠腰间的玉佩纹路严丝合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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