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寻在一旁仔细打量李陌，许久以后他开口道：
“李兄，你好像与之前有些不一样了。”
李陌饶有兴致，指了指自己俊朗的面容，问道：
“你是说我的容貌吗？”
“实不相瞒，这就是我本来的模样。”
吴寻摇摇头，说道：
“不是容貌的问题。”
“我说的是你身上的杀意。”
“若是以前的你，哪怕知道赵家拥有神器的存在，也会死磕到底，不死不休。”
“绝对不会选择离去。”
“而现在，你却选择了暂避锋芒。”
“与之前判若两人。”
李陌微微一笑，他一边拿出赵浩天的储物袋，将王星人释放出来。
一边若有所思的回应道：
“也许我的杀神之心，已经逆天改命了。”
李陌能够感受自己与之前的不同之处。
曾经的他，是永远行走在极端杀意中的恶魔。
杀意已起，至死方休！
现在的他，已经可以将心中杀意收放自如。
杀神之路，诛魔成道！
也许…真正的杀道，并不是一味的杀戮。
将心中天生的怜悯之情，与杀意融合，才能演化出一条真正的道。
道…是什么？
李陌还不知晓。
或许它是一种规律。
或许它是一种行事准则。
又或许它是一种强大的力量。
它到底是什么？
李陌不得而知。
他只能感受到一股若有若无的玄妙气息，萦绕在他心头。
想要彻底参悟，恐怕要花费无数时间去求证，去探索。
李陌不由得回忆起刘沉。
那个作为后灵的存在。
其身上的那股韵味，恐怕就是道的具象化。
刘沉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
似乎都蕴含着某种深意。
看起来无比自然的同时，又能感受到一种玄妙。
好像他是日月星辰。
好像他是天地万物。
好像他是缘起缘灭！
这种伟岸之力，让李陌感到无比震撼。
而对于现在的自己。
李陌唯一的感受就是，他成为了一个有血有肉，有情有义，真实存在的人。
就好像他仍然是汐月城中的那个世家公子。
这些年的经历，恍然如梦。
可是李陌知道，那些痛苦与挣扎，都真实存在。
从当年在古鲎遗迹，杀神之心觉醒后。
李陌肉体虽然一直活着，但他内心无比麻木，对于生命，没有丝毫敬畏与怜悯。
仿佛一具只知道杀戮的行尸走肉。
那时候的他，已经完全被杀神之心支配，成为杀戮的奴隶。
晋升元婴，沟通天地之力后。
李陌才真正活了过来。
现在的他，才知道什么叫做真实。
正在李陌感悟自己变化的时候。
慢清风与老妇人却在讨论着什么。
老妇人与稚子，都是慢清风为李陌逆天改命准备的祭品。
在命悬一线的时候。
李陌仍然选择了善良。
没有接受慢清风的想法，滥杀无辜。
李陌回忆起来。
如果当时他真的灭杀了几人，那他绝对不会步入如今状态。
反而会彻底堕入杀戮之道，成为一个不折不扣的魔头。
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
尘世人皆苦，唯有人自渡。
世间际遇，就是如此奇妙。
事实证明，李陌的选择是对的。
他没有落入命运给他设置的圈套。
如果一般人在那种即将身亡的绝境下，断然不可能拥有李陌这样的勇气，明知杀神之心会被天道诛灭，却仍然选择一战。
而只要杀了吴寻三人。
他就能改善命格，隐藏杀神之心，逃避天道的问责。
相比之下。
慢清风提供的选择，更加轻松与安全。
只是此举，有违人性。
面对拷问人性的抉择之时，永远不要选择最简单的那一条路。
而是要勇敢的直面内心，遵从内心的直觉。
慢清风与老妇人谈论完后。
老妇人缓缓来到李陌面前，她微微一拜。
“多谢道友不杀之恩。”
“老身告辞了。”
李陌点点头，没有说话。
那个稚子，拉着老妇人的手，一同离去。
他欢快的朝着李陌摆了摆手，喊道：
“大哥哥再见。”
李陌当初狰狞恐怖的一面，并没有在稚子心中留下阴影。
他也朝着稚子挥了挥手，脸上露出一抹微笑。
纵使历经坎坷与磨难。
李陌仍然是那个善良的人。
吴寻在一旁看着两人渐行渐远的身影，开口询问道：
“李兄，接下来我们何去何从？”
李陌脸色平静，他早就做好了打算，回应道：
“我们去钟家。”
该面对的事情，迟早都要面对。
在这个世界上。
李陌还有唯一一个同门。
那就是钟家世子，钟尘。
他是李陌的三师兄。
曾经李陌亲手屠戮季无夜几人，这让他心中无比郁结，是他永远都在逃避的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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