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此刻只觉得头痛欲裂，而下方，自己曾经最疼爱的儿子，正冷漠的看着自己。
“太子，你犯下如此滔天大罪，你知罪么？”
“哈哈哈哈哈”
李承乾状若疯魔，张狂的笑声传遍了整座太极宫，
“知罪？”
“不知陛下要让孤认下何罪？”
殿内群臣看着李承乾的样子，纷纷指责道。
“太子，焉敢放肆！”
“你屠戮手足，逼问陛下，你想干什么？”
“你想谋反么？”
“要说屠戮手足。”
“恐怕是魏王谋害孤在先吧。”
李承乾冷笑道。
在场的群臣们不乏有支持魏王李泰夺嫡的人，如今魏王李泰已然身死。
他们之前在魏王李泰身上下注，全都打了水漂。
李世民的呼吸有些急促，脑袋是越来越疼了，可是当他看着下面杀了自己亲弟弟，却仍然没有悔改之意的太子李承乾。
李世民的怒火已经快升腾到了极点。
“太子，你知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泰儿和治儿是你的亲弟弟啊！！！”
“陛下，孤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李承乾将手中的头颅扔到了李世民面前，鲜血顺着台阶缓缓的流了下来。
李世民看着紧闭着双眼的李泰与李治，右手不由的捂住了胸口，他只觉得呼吸都有些困难了，脑袋里似乎有根针在扎着他。
身体与精神上的双重痛苦，让李世民的眼睛都开始充血，面上的表情也变的无比狰狞。
“你们说孤屠戮手足？”
“那你们怎么不说贞观十年，魏王李泰对孤的追风下药，险些让孤被追风践踏而死的事儿？”
李承乾看着面前的文武百官怒斥道。
“这不过是你一家之言。”
“当初的事情早有定论，陛下也查清了真相，处死了那个下药的人。”
“如今魏王已然身死，太子殿下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一众文武百官想起曾经太子李承乾落马，从此患有脚疾的事，脸上有些不太自然。
太子李承乾自小被当做大唐的储君教导，君子六艺，弓马骑射样样精通。
给太子的追风马下药，导致太子残疾的人，百官们早已知道是谁。
魏王李泰。
可是此事是皇室丑闻，陛下下令掩盖了事情的真相。
“太子，此事已经过去，为何还要再提，莫非你觉得是朕的意思？”
李世民的脸色也有些不太好看。
“陛下，大臣们说孤屠戮手足，意图谋反。”
“那当年魏王李泰可是实打实的对孤下手，孤也没见陛下处置魏王啊。”
李承乾的嘴角有些嘲讽。
“太子，你恨朕？”
李世民的眼神有些伤感。
“难道不应该么？陛下？”
李承乾孤零零的站在大殿内，周围全是指责他的官员，哪怕是他的亲舅舅，长孙无忌也没有为他说话。
李世民心软了，他看着下面的儿子，有些愧疚。
“承乾…”
“请陛下称太子！”
李承乾看着李世民眼中的愧疚，嘲讽意味更浓。
“孤所做的一切都不过是为了自保罢了。”
“归根究底，都是父皇你的过错。”
太子李承乾抱着长孙皇后的牌位，指着龙椅上身体因为极度的愤怒而颤抖的李世民。
“逆子…你…你说…你屠戮手足都是朕的错！！！”
李世民的额头青筋暴起，右手指着下面的太子李承乾微微颤抖。
“就是父皇的过错。”
“贞观十年，父皇你让魏王李泰住进武德殿。”
“你想让魏王取代孤的位置，立他做太子。”
“孤当时问陛下，可是陛下你是怎么说的？”
“你说魏王是孤的手足兄弟，孤作为太子这点容人之量都没有，哪里还有一丝帝王之相。”
李世民被太子李承乾的话气的胸膛剧烈的起伏。
“呵。”
“陛下这会儿倒是说孤没有帝王之相了。”
“是啊，孤自落马后，患上腿疾，成了一个瘸子。”
“纵观古今，哪里有皇帝是瘸子的。”
李承乾看着自己的右腿，自嘲道。
在座的大臣们听到这里纷纷沉默了，连身为司空的长孙无忌也闭上了嘴巴。
“他李泰想做玄武门的李世民，可孤不想做玄武门的太子。”
“你问孤为什么谋反？”
“武德九年，大行高祖皇帝也在问您为什么谋反？”
“孤腿瘸？”
“孤没有帝王之相？”
“呵。”
“这会儿孤倒是处处不如魏王了，可是父皇，您真把自己当孝子了？您是不是忘了？”
“咱们一家子是怎么坐的皇位。”
“咱们全家造的反，就算您把贞观朝打造成千古第一盛世，史书也不会承认您是顺位继承的！”
人群中，房玄龄的脸色有些不太好看。
贞观皇帝李世民命房玄龄统筹规划国史的编写。《高祖实录》便是在他的主导下编撰完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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