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脑袋软绵绵地埋进她颈窝,仿若走失的狼犬终于寻回主人,闭着眼深嗅她身上的气息。
墨玖安咽了咽唾沫,心脏怦怦直跳。
“不是说想一个人静一静?”墨玖安小声问。
“不想...”
耳畔传来他沙哑的声音,带着点疲惫的鼻音。
墨玖安忍住耳畔的酥痒,微微偏头,声音也跟着轻了下来:“那你想干什么?”
他没有回答。
墨玖安等了一会儿,作势起身。
“不说我走了”
她屁股刚离床,圈住腰腹的双手猛地一紧,被他更用力地禁锢在怀。
“容北书”
墨玖安又一次唤他全名,假装命令他放手,而他这才说出了赶走她的理由。
“我是怕我的情绪会影响你......”
墨玖安微微一愣,听他继续说道:“我本以为,我自己一个人可以...”
“结果呢?”墨玖安明知故问。
他蹭了蹭她颈窝,像一只受伤小兽,不再掩藏声音里的落寞与委屈:“不可以...”
墨玖安本就不希望他逞强。
她希望他能依靠她,无论是悲伤还是喜悦,她都希望能陪他一起度过,就像曾经他为她做过的那样。
可真当他毫无保留地表达伤痛,墨玖安的心就像被一只长满刺的手攥紧,搅碎她的血肉,疼的她喘不过气。
怜爱是这世上最珍贵的情感,因他心疼,又为他悲悯,与他感同身受。
墨玖安鼻头发酸,转瞬间红了眼眶。
“陪我待一会儿...好不好?”
听到他小心翼翼的乞求,墨玖安强压下喉咙的沉闷,掌心轻轻覆上他的手背。
“只是一会儿吗?”墨玖安小声问。
“我不敢贪心”容北书喃喃道。
墨玖安没有说话,先解开他交缠的手,再转身面向他,这才瞧见他湿润的眼。
四目相对,同样闪着水光。
墨玖安捧住他脸颊,在他额头落下一吻。
容北书顺从地低头,轻轻阖上了眼。
温软的唇先后落在他眉心,鼻尖,最后扫过他颤动的睫毛,拂去他眼梢的泪珠。
眼泪真苦,墨玖安心想。
她让他躺下来,为他盖好被子,而她侧卧在他身旁,牵住了他的手。
“还有我在”,墨玖安望着他,嘴角勾起轻浅的弧度,“我不会离开你的”
容北书信她,可不知为何,他还是忍不住再三确认:“真的吗?”
“真的”
见到她轻轻点头,触及她温柔又诚恳的眼,容北书内心的不安恍若日出雾散,心脏随之涌入一股暖流。
“等我们老了,我也不会比你先走”
墨玖安本是想玩笑一句调节气氛,不曾想他竟微微一笑,神情肉眼可见地释然,“那我就放心了”
“嗯?”
“公主可要说话算数”
容北书说着,缓缓从锦被中探出手,小指在烛光下显得格外苍白,却固执地悬在半空。
墨玖安眨巴眨巴双眼,这才后知后觉,“多大个人了,还信这个?”
“之前,我看到街边两个孩童在拉钩发誓,觉得新奇就多看了一会儿”
“你小时候没玩儿过这个?”
容北书摇了摇头。
墨玖安果断伸出手,精准勾住他微凉的指尖,“真巧,我也没试过”
烛火轻摇,在床帐上投下交叠的剪影。
容北书收拢手指,将她整只手裹进掌心,“拉钩上吊...”
“一百年不许变”,墨玖安接得飞快,尾音却颤了颤。
窗外更漏滴到三更,交握的手却迟迟未分。
以往都是容北书帮她暖手,如今反过来,他掌心温度也因她的缘故渐渐回暖。
房间静谧,他呼吸声轻柔,眼睑紧闭,似乎沉浸在深沉的梦中。
突然,他眉头微微皱起,流露出一丝不安。
墨玖安抬手,轻轻抚摸他眉心,仿似真的抹去了他的噩梦,他的神情很快恢复了沉静。
夜半时分,松木窗框渗进凉意,带着青苔味的空气钻入墨玖安鼻尖。
风在窗外打了个旋,“哗啦啦”摇动院子里的老树,雨便踩着这个节奏,由远及近地漫上屋顶。
墨玖安朝他凑近了些,又拢了拢被子将他裹紧。
窗缝渗入的风裹着水汽,墨玖安看向紧闭的窗户,目光凝重的仿佛在透过那扇窗,在看既定的未来。
“变天了...”
墨玖安呢喃。
初夏的雨来的格外凶猛。
十方又一次向墨玖安证明,他真的有通天的本事。
而上天却向墨玖安证明,人类在大自然面前是多么地脆弱。
墨玖安曾经力排众议重修水渠,可还是没防住一部分田硕被淹,百姓流离失所。
她不敢想,若她并没有提前准备,那么灾情该有多严重。
应该会严重到直接撼动大鄿国运,毕竟,南阳涵盖了全国四成稻田。
这场涝灾让南阳东南诸县一夜之间成了水泽,土地起码有五成被淹没,还都是最肥硕的田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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