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开了,娇小的少女站在门外。
少女穿着黑色的长裙,裙摆直到地面,从这件长裙的腰部到长裙裙摆的中段还挂着纤细的银链,银链末端均匀悬挂着数颗暗蓝色的宝石,就像一圈萼片包裹着内层的花苞。长裙的上半身同样将少女包裹地严严实实,没有裸露出一丝皮肤,就连手上都戴着黑色的丝质手套。
在长裙之外少女还披着一件垂到后背的佩利斯,边上绣着精致的白色花纹,在视觉上很好的与下身的长裙摆形成了平衡。而在帽子的选择中,少女选择了一顶女士的宽帽礼帽,半透明的黑色面纱遮住了她一半的脸,整体的风格肃穆而庄重。
就连她肩膀上的黑色鹰隼同样做了打扮,机械羽毛之外额外贴上了黑色的羽绒。
见到少女出现之后,躺椅上的烂木头终于有了剧烈的反应,她几乎黏在一起的眼皮用力睁到了最大,胸膛剧离得起伏,喉咙中发出似乎被粘液堵住的呼噜声。
少女倒是不慌不忙地走到她身边,无视了被暂停时间的少年和马尔克斯,轻轻的按住了她,说:“如果你继续尝试用声带发出声音,会有窒息的风险。”
听完躺椅上的人果然安静了下来,但还是眼巴巴地看着这个突然出现的少女。
少女没有任何特别的表情,但是黑色的机械甲虫还是从她袖口中爬了出来,一直爬到了躺椅上的人的头上,然后,伸出探针从对方的额头刺了进去。
“这个装置可以读取你的脑电波,把你想说的话翻译出来。”少女说道。
“哦——穿这身真漂亮啊。”
在能够发出声音之后,躺椅上的人第一句话是这个。
“你说过今天是你的葬礼,我根据人类的文化特意选择了这种形象,多谢你的夸奖。”少女回应了对方的夸赞。
“好可爱好想捏捏脸……”读取脑电波的机械甲虫再度发出声音。
于是少女用没有被遮住的眼眸注视着那只机械甲虫,绿色的光芒微微闪烁,然后熄灭。
少女:“我对这个读取装置做出了改进,现在会过滤掉一些浅层脑电波,我们可以进行谈话了。”
“呼——”在过滤掉所谓的“内心独白”之后,躺椅上的人先是长舒了一口气,然后说:“shit!不能说话可憋死老娘了。”
接着她又说:“那个,我背上有点痒,帮我挠挠呗。”
少女没有回答,但还是又指派了一只机械甲虫,根据读取大脑活动准确找到了对方所说的区域,并开始挠痒。
在派出机械甲虫挠痒的同时,少女弯下腰,将一只休眠的,最为独特的机械圣金龟放在了对方心脏的位置。
“基于我对你的承诺,我带来了这个。”放好休眠的机械圣金龟之后少女再度直起了腰,同时双手乖巧而庄重地在自己小腹前重叠在一起:“灵魂收割者,当你使用它时,它能够彻底湮灭你的灵魂。”
“谢啦。”躺椅上的人说。
“我希望你做出这个决定时经过了慎重的考虑,我必须警告你,灵魂的消亡是比死亡更为纯粹的死亡,之后即便我倒拨时间,也只能重塑你的躯壳而无法使你复活。”
躺椅上的人沉默片刻后说:“解除他的限制吧。”
少女:“你说的是哪一个?”
躺椅上的人:“那个没有在亲我手的孩子。”
少女:“你认为有必要让他参与进我们的谈话中吗?”
躺椅上的人:“他是我选择的继承者,也是未来和你合作的人,他需要知道更多。”
不需要任何动作,只要一个念头,少年的限制就被解除了,得以在这片被静止的时空中活动。
解除限制之后,少年的表情先是有些发懵,但是他很快就意识到了什么,然后目光锐利地看着这个突然出现的少女,而当他真的看清了来的人是谁时,他又表现出了拘谨和些许的慌乱。
在马尔克斯面前少年是温和从容的,仿佛掌控一切,而在这名少女面前,他失去了强者的地位。
最终,少年不卑不亢地对着少女微微鞠躬,道:
“海薇安阁下。”
“康诺”希尔德拉念出了这位少年的名字:“接下来,不要说话,认真去听,多想。”
康诺以沉默执行了希尔德拉的命令。
希尔德拉:“我们继续,刚才说到哪里了?”
海薇安:“我告知你,要慎重使用我给你的灵魂湮灭者。”
“我向你索要这件东西时就已经考虑清楚了。”希尔德拉说:“这个宇宙糟透了,帝国糟透了,领导这个糟透了帝国的更是一个无可救药的混蛋,想想都让人绝望。”
“你对人类之主的指责并不客观。”海薇安说:“虽然你们的努力并没有达到预期的效果,但是根据我们的推算,也远远好过什么都不做。”
“而且,你还活着,很多人都还活着。”海薇安弯下腰,让自己更加贴近躺椅上的人,她看着希尔德拉的眼睛说:“希望仍然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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