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私生子？”顾暖暖的眼睛一下子瞪得老大。
华嘉然擺摆手，“我应该纠正一下，我妈连小三都不是。被称作小三的。至少还有上位的可能。从这个角度上来说，我妈充其量，只是一个他的一个情妇罢了。”
“怎么会……”
他打断了她的話，笑眯眯地说：“想继续知道吗？你先说一个让我聽听。”
顾暖暖抓耳挠腮，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要不然，你可以继续顺着你刚刚说的继续說下去，我对于你为什么会改姓这件事情，还是挺感兴趣的。”
顾暖暖盯着华嘉然脸上幸灾乐祸的表情。突然明白了他的用意。
通过互相揭开对方的伤口旧疾，把已经愈合了的创伤再次破坏，弄得彼此鲜血淋漓吗？
虽然他此刻笑得開心，实际上心里早已波濤汹涌了呢？
不过，如果曾经的伤口再次被撕裂，只能说明，伤口从来没有好过。
顾暖暖不怕陷入到回忆里，无论是喜悦还是悲伤的。
她也笑了一下。说：“你想知道。那我就告诉你好了。我爸妈在因缘巧合之下相爱了，可是沈家不同意他们在一块。我爸因病去世后，我妈就把我的姓改了。”
华嘉然皱眉把她的话消化进肚子里，说：“不对啊，你还是没把你改姓的愿意告诉我。”
顾暖暖奸诈地把手伸出来，“你倒是继续说你的故事啊。”
他看了顾暖暖一眼，不带任何感情地说：“这么看起来，我妈和你妈在某种程度上还是有点相似性的。你爸妈结婚了是吗？”
顾暖暖点头，“是的，我爸爸抛下一切，和妈结婚了。”
“唉。那你的爸爸肯定不是家中的长子。我父亲却是。所以，他怎么可能抛下一切和我妈在一起呢，况且当时，他已经结婚了。更何况，他心里连和我妈结婚的想法都没有……我妈妈只是他众多情人中的一个，他到现在，都五六十岁的老人了，居然还在外面养了不知多少人！”
华嘉然一口气把这些话说出来时，顾暖暖看到他的脖子都红了。
“你要不要喝点水？”顾暖暖担忧地看着他。
华嘉然拿起桌上的水杯，把水一口气灌了进去。
顾暖暖沉默地看着他把水喝完，轻轻地问：“那你恨他吗？”
“恨，怎么不恨！可是，我更恨我的母亲！”
“为什么？”
华嘉然没有接顾暖暖的话，他摸了摸脖子，整个人又瘫在椅子上，慢悠悠地说：“是啊，顾暖暖，为什么你要改姓呢？”
顾暖暖笑了，她沉默了一会，说：“爸去世那天，对妈说，他特别恨妈，如果不是因为妈，他不会就这样众叛亲离的死去，就连最后一刻，都没有别的亲人来看他。因为他的这些话，妈伤心欲绝。后来，沈家得知爸去世了，以我为要挟，要求妈离开华城，所以妈在离开之前，改掉了我的名字。”
一时之间，两人都没有继续说话。
“你妈一定很恨你爸是不是？”他问。
顾暖暖有些疲惫地靠着床，有些沮丧地说：“我想是这样。”
“那你呢？”
顾暖暖露出笑容，摇头，“我怎么会恨自己的父母呢？我也不相信爸是那种人。”
此时，她的肚子突然咕咕叫了起来，顾暖暖这才恍然，不知不觉已经中午了。岛休介划。
“我要去热饭菜了，你要吃点吗？”
华嘉然看她笨重的样子，站起来说：“你就在这里待着吧，我帮你。”
他一瘸一拐地走到厨房，把饭菜给热了，就把饭菜端进顾暖暖的房间里，推说自己不饿，在一旁看着她吃饭。
“顾暖暖，你说人每天这样活着有什么意义？”华嘉然想趴在桌上，却因为背部的疼痛倒抽一口凉气，不得不直起腰来。
“那时因为你没有生孩子。如果你有了孩子，你就不会天天想这些无聊的问题了。你现在告诉我，为什么你会来到这里？”
看着认认真真大口吃饭的顾暖暖，华嘉然翻着桌边的书，慢慢地说：“我之前已经说过了，我是个私生子，父亲自始至终都没有承认过我的身份。所以华家上上下下的人，谁把我当作华氏的少爷来看。想要在华氏生存下去，就得有利用价值。而我的利用价值已经没有了，那些人就把我当作垃圾一样扔掉了。”~
他的思绪一下子陷入到不好的情境里，整张脸发青，露出十分冰冷的表情。
顾暖暖把饭吃完，放下了筷子，才对华嘉然说：“你是不是垃圾，不是被别人决定的。华嘉然，其实在某些意义上，我和你很像。我们都是不被家族承认的人，和你不一样的是。也许你还有所谓的利用价值，沈家人成天想着怎么把我从华城赶出去。”
华嘉然起身，“我今天好像跟你说太多话了。我得走了。”
“等等。”顾暖暖看着他的背影，不依不饶地追问：“华嘉然，你为什么恨你的母亲？”
华嘉然露出嘲讽的笑容，他转过头，满脸讽刺地说：“这不是明摆着的吗，她宁愿做一个情妇和他在一起，受人唾骂，到最后除了他留下的一个破旧的别墅和一个坟墓，其他的什么都没有。而现在，连那栋别墅都被收走了。我连妈都不想这么叫她，就是因为她什么都没有给我，却让我一个人这样备受白眼的活在世上。我怎么可能不恨她呢！”
“回来，华嘉然！”顾暖暖从他说话起就不住地摇头，“你怎么能说她什么都没给你？我现在怀孕，最能体会到一个母亲的心情了。就算她真的没给你留下什么东西，至少她给了你生命不是吗？”
华嘉然轻蔑地笑了，“所以说，人每天这样活着有什么意义？顾暖暖，你问我为什么会在这里，那你为什么又在这里呢？你看，你那么爱他，为了怀这两个孩子受了那么多罪，到头来，你却在这种地方养胎。你说，你的孩子会不会在日后懂事了，也会恨你把他们生下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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