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不知道慕容曜做好准备了没有。
打小鬼谷子就有探查天机的能力，最让他津津乐道，便是天上神女使那段风流韵事。
虽然是千年之前的事情，只要发生过，就会停留在太乙空间中。
鬼谷子所探查到的只不过是太乙空间的倒影。
即使这样，那也相当的精彩呀。
“人老人，就要少言语……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本想拉拉家常，影子的一番话浇得透心凉。
得，还是追无奕吧，慕容曜他不能得罪，面前这个看不见影子的他更不能得罪。
慕容曜能躲得了，虚无缥缈的影子怎么躲？
凤云已经疯魔，追着凤歌，接二连三皆是杀招。
他的人生，终是被这个孩子给毁了，甚至将第二次人生也毁得彻底。
“凤歌，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世间，我反复推演好几遍，你是个异数。”凤云瞅向凤歌的眼神中藏着一股说不清的情绪。
他曾经期待这个孩子降生，却没想到给他带来人生的一场浩劫。
被逐出清风崖，除名家谱，就连曾经的姓都不能用，只能跟着母姓。
当初的他可是整个家族的骄傲，灵力和修为都绝尘凡人，大有进阶神族的可能。
凤歌的出生将他的路短的死死的。
没有人愿意和他有一点联系，甚至是生他养他的亲人。
只有鬼谷子，跟着他，笑着说凤云争霸不能散，散了就没有意义了。
可是他们的友谊如何能够继续下去？凤歌是鬼谷子拼命护下来的，也正是因为此举，鬼谷子也被家族唾弃。
可是鬼谷子依旧是高高在上的神族，哪怕族人不承认，他的神骨不变。
他却不一样，原本高枝上的凤凰，跌落泥潭，连鸡也欺负。
“凤歌，你就干脆用你这一身修为化散为父心中的愤恨。”凤云将浑身灵息聚集在掌心，恨恨地朝凤云劈去。
这些年，凤云还是长成让他欢喜的样子，灵息和修为一如当年的自己，时时刻刻提醒着他从云端跌落有多痛。
太痛了，用血都没有办法抚平的伤痛。
凤歌冷冷看着凤云再发狂，用静心境月禁锢住的自己，已经没有波澜起伏的冲动，有的只是怜悯。
凤云的可悲，何尝不是他的可悲，可惜的是，这几百年来，他一直没有看透。
若是舍了这身血肉，让他泄恨，也可以，只是他去了，凤云的愤怒一点也不会减少，而是会越燃越烈。
凤云愤怒的不是凤歌，而是西蜀皇室神族的禁锢。
之所以在瑟城再现在青峰崖，就是为了打开神临之门，从那群腐朽面前讨回公道。
只是这公道，是他心里的公道么？
这样子的凤云，已经失去追求公道的资格，若是杀人如麻也能够得到公道的话，那些死在他手里的人，如何平息。
凤歌他，不是佛祖，不会舍肉喂鹰。
“你是个笨蛋。”慕容曜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用玄玉凰笛挡住凤云的攻势。
“你用了九幻韶音。”凤歌有些不高兴。
慕容曜背过身去，不去看他的表情，说道，“若是你活命了，再和我理论。红儿情况危急，我们必须结束这边的战斗。”
红儿，慕容曜貌似比他还要关心这位兄弟。
“凤云为何如此失控和红儿的状况有关，红儿一旦受到别人的攻击，他身体内蕴含的情感就会冲破桎梏，首当其冲的就是凤云。”
“你的意思是红儿之所以会呆呆的，没有感情，是因为他只是一个容器。”凤歌还有话没有说出来，凤云的下一波攻击已经来了。
他只好举刀相迎。
“拿着。”慕容曜抛出腰间的雀翎弯刀，示意凤歌接住。
凤歌却没有起意，雀翎弯刀坠了下去，掉进曼珠沙华的残骸中，寻找不到了。
“为何？”慕容曜有些不解。
“我和他的事情不需要别人插手。”凤歌冲了上去，迎上凤云的掌势。
慕容曜眼中明灭未定，淡淡地说道，“那你要认真了，千万别死了。”
凤歌的身体晃了一下，向上掠去。
慕容曜有些明白凤歌的心思，只是感叹，这么多年，他还是始终没有放下。
凤歌没有放下，他也没有。
若霍青不是红敖的影子所化，那么他和凤歌一样，终有一日举刀与生身父亲相杀。
比起凤歌，他幸运多了，至少父母是爱着他，期待他出生的。
远远地无奕就听见打斗声，隐藏在她血液里的杀神气息翻涌而起。
她摸向腰间的软剑，却抓个空，想起来了，此时她身上穿的还是喜服，无法将软剑收着。
不对，她好像迷路了，鬼谷子说的是小树林，为何她越走越空旷，感觉是迷谷的入口处。
浅浅的青草地上，散落着曼珠沙华的花瓣，从远处涌来的风将它们吹起，像是蝴蝶旋然飞起。
打斗声越来越清晰，她面前的不是红儿和魔婴，而是凤歌和凤云。
隐隐约约，无奕揣测得知两人的关系，可是其中的恩怨却不得而知。
转过水晶棺林的废墟，无奕一脚踩在曼珠沙华碎片中，猛然跌到。
好痛，浑身叫嚣的痛。
掌心一凉，她好像摸到什么东西。
拿起一看，居然是慕容曜的雀翎弯刀。
这刀是慕容曜的贴身物品，为何会跌落在这里，难道他受伤了。
无奕心里有些着急，抬头看，却看不清楚。
凤云和凤歌战斗正酣，灵息交战引起风暴，将地面的花瓣卷起笼罩空中，无奕根本看不清楚。
不行，要冷静下来，在瑟城要做到心如止水。
无奕紧紧握着手中的雀翎弯刀，将心里的纷乱压制下去。
说也奇怪，这是第一次碰雀翎弯刀，却有种熟悉的感觉。
就像是遗失许久的东西，回到身边的感觉。
无奕仔细看这把弯刀，没有什么变化，还是原来的模样，可是这股熟悉感是怎么回事。
她的手指拂过刀身，上面刻着古老的花纹，花纹间镶嵌着雀蓝的宝石。
蓦然，指尖一痛，一滴血落在刀身上，蓝光沿着花纹慢慢地流动着。
这花纹，她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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