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她无牵无挂，倒也可以，两人对她有师父之恩。
可是她，她还有许多事情要做，娘亲、大哥、还有，还有慕容曜。
她舍不得，又不忍心拒绝。
“无奕……”无笙不知道她与这两个人有什么关系牵绊，但是若要用无奕的命，她就不允许。
哪有一上来就让别人用命去救人的。
“不可以，无奕……”无笙看了凤歌一眼，示意让他救人。
在她眼里，凤歌就是最厉害的人，救出无奕，完全是举手之劳。
凤歌不敢动手，他知道红嬿绝对不是省油的灯。
她如此做，势必留了后手。
后招就在她给无奕的素书境月里，尤其是鬼面毒王的终身修为。
毒能害人，也能救人，是杀人还是救，就看无奕如何选择。
“取血的时候，你轻一点，我怕痛。”无奕闭上眼睛，轻声说道。
“既然需要九天凤血，何不用我的。”慕容曜冰冷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无奕心里一暖，却不敢睁眼，生怕这是个梦。
“她的血是不是九天凤血还不知道，何苦脏了你的手。”
紧接着，一句话如同冰水，将她浑身浇个透。
“脏了手？”无奕睁开眼睛，看着慕容曜充满冷意的凤眸。
“嗯？”红嬿倒是好奇，无奕是九天凤血，在场的众人都知晓，为何慕容曜要说她的九天凤血有问题。
“没想到，你的小情郎为了救你，说谎都不带脸红。修罗暗夜叉也有此举，真的是一点都不帅气。”
鬼面毒王奶声奶气地说着大人的话。
凤歌只觉得有些好笑，又生怕红嬿翻脸，忙忍着。
“我和她没关系，”慕容曜瞥了一眼鬼面毒王，冷冽的目光，让鬼面毒王心中生怯，抓紧红嬿的衣袖。
“没有关系，就没有关系，何必要吓唬我家相公。”红嬿不乐意了。
“当初你们离开暮格雪山的时候，可是口口声声地承诺过我们，如今便翻脸不认了？”红嬿横眉冷对，恨不得戳着慕容曜的脊梁骨。
如果不是碍着冷筱和，她早就把这个徒孙教训一顿了。
“当时我没有答应你，”慕容曜看到无奕惨白失落的脸，接着说道，“她也没有答应你，是你们强行将修为给她，如果不是她娘亲的缘故，她也活不到现在。”
哼，真的是为了情人，什么也不顾了，前脚说了谢无奕不是九天凤血，后面又说因为宇文瑶的缘故。
这不就是打脸么？
“你们可以不认，她身体里的毒认了就可以。”说着红嬿握住无奕的手，缓缓抬起，趁着阳光的熹微，能看到手指中几条红线缠绕。
慕容曜眸色蓦然一暗，这个笨女人。
当时的他也是，成了被爱情冲昏头脑的笨蛋，怎么会让她深陷如此抉择。
如今之际，只好……
慕容曜看看左手的伤口，这会儿已经结痂，像只蜈蚣爬在那里。
身体里有两种碧落黄泉的雄株，被奇药温养着，连伤疤都好得快。
无奕看到慕容曜触目惊心的伤口，他准备干什么？
难道之前说的话，都是为了让红嬿放弃用她的血。
“慕容曜，我不用你救，你要干什么？”
慕容曜从袖中取出利刃，作势划向手腕。
一阵劲风而至，打落他手中的利刃。
凤歌谄笑的脸出现在他的面前。
“你以为自己是韭菜啊，没事就割来割去，虽说不是小姑娘，但是一个如玉少年手腕长个蜈蚣也不好看。”
“那你等着不就是这一幕……”慕容曜一句噎回去。
“我等的哪一幕？”凤歌将他丢在一旁，不再理他。
这个徒弟什么都好就是嘴硬，死鸭子一只。
要是能跟他服个软叫声师父，他连命都给，更何况隔空取物这件事。
凤歌走到红嬿身边，将手中的一株花草递给她，红嬿迟疑一下，并没有去接。
“傻了么？有了碧落黄泉的雄株，还用得着九天凤血。”凤歌看着呆愣的红嬿说道。
许是和鬼面毒王待一起时间太长了，整个人都变得小孩子一样，完全没有当年天之骄女的风采。
红嬿松开无奕，接过碧落黄泉，准备给鬼面毒王服下。
“且慢，我还有一事未说，”凤歌打断红嬿的动作，“一旦服下碧落黄泉，他将会永远是这个样子。”
红嬿的手一抖，她早有心理准备，被凤歌一说，心里一酸。
那又如何，即使他一直这个样子，她也愿意。
总比眼睁睁地看着他变成婴儿，然后再化为一滩血水要好。
“夫人……”鬼面毒王轻轻地唤着红嬿，企图让她舒心一点。
他不怕死，就怕留她一个人在这世间。
当年让她服下碧落黄泉，治好她的顽疾，却没有想到，随着时光流逝，红嬿的容颜并未发生变化。
当年试药的凤歌和他也一直是当初的模样，不老不死。
如今他是孩童的模样，若是服下碧落黄泉，那将会一直是这个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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