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袭敌军后方粮草是弗陵的主意。
她不喜欢这张战况持续太久,耗费内需。
此时国内的经济萧条、朝廷内部的尔虞我诈、皇室的密辛正在积蓄一场更大的灾难。
国家内斗永远不必枪林弹雨的热战要温柔任何。
更甚至,一场比起敌军包围皇城更大的危机正在袭来。
奇袭敌营后,虽说能让对方军心一时惶惶不安,却也不是彻底的攻敌之计。
等到西凉兵真正去附近河道搬水救火时,才真正是她这一计策的关键。
西北荒凉之地,水源稀缺。
恶劣的地理环境下造就了他们一直对中原心存觊觎。
西凉兵身形高大,稍微特殊的,那高度和宽度甚至还能以一抵三。
这样的人上战场就特别有优势,然而泅水就是他们的弱势所在。
在弗陵的计划中,西凉兵从就近的河道,昭渠河中取水救火。
而这昭渠的上游就是磡江水源,此时孟汀便派人直接从上游截住磡江的水源,将水势引流中昭渠中。
磡江水源汹涌湍急,不过一会儿西凉兵驻扎的营地便已经被水浸灌。
不仅是火不用救了,便连没有完全被烧着的凉菜此时此刻也浸泡在了水中,
弗陵之所以会有这样的想法也是今年初春磡江上游雨水多,水患频繁,下游不少村子也饱受水患之困。
这一引流措施不仅仅将磡江下游的村庄解了危机,更是直接打了昭渠河道附近驻营扎寨的西凉兵一个措手不及。
自从粮草被淹后,后续助力无法继续跟进,连带着战马都得饿着肚子,士兵已经床褥衣服被水浸泡,每日穿着这样不干不净,冷涔涔的衣服在身上,住的地方也是潮湿的,竟接二连三感染了风寒。
风寒传染性强,几乎一个营的士兵就有八成的人中招。
意外状况频发,西凉王再无心战局,忙着打理害后方便已经让人手足无措了。
可要是这种时候中原人接二连三地打一个突然袭击,便是真的让人咬牙切齿,怒不可抑。
哪知道中原人竟更可恶恶劣,到处跟自己营中将士宣扬他们西凉人感染瘟疫,一旦接触命中率极高。
连战都不愿意跟他们打了,一碰上个西凉兵就拿个艾叶对着他们的将士熏了又熏,熬了又苦又涩的汤汁冲他们嘴里就罐。
美其名曰这是在治病救人。
西凉王哪里不知道这是他们的奸计。
他们自己不是没有良医,也不是没有好药治疗将士,唯独少的便是没有中原人的阴险狡诈。
他们一方面将他们西凉人当什么毒物给圈起来避之不及外,另一头却跟自己的将士宣传,中原人的太夫医术高明,能治他们身上的疫症,甚至还主动送药过来,劝说他们服用。
这样一传十,十传百,三人成虎,别说士兵警惕的心防有些松动了,便连自己这个主帅都要开始怀疑士兵们中招的到底是不是真的因为疫情。
奸计到底还是得逞了。
那日有久病不起的士兵偷摸地服用了中原人送的药后,奇迹般地恢复过来。
自此,便有大营发了高热的士兵都偷摸地去那个地方再次询问那个送药的中原人,以求一线生机。
“吃了这药后我们真的不会死吧?”
“大好的日子,说什么死不死的。”
“可大汗不让我们跟你们接触,说你们......”
“他说随他说,反正命是自己的。”
“对,命是自己的,大汗没把我们当人看,可我们回去还有老婆孩子要照顾。”
那人说着这话时义愤填膺,越发对西凉王不顾他们性命,生死的事情感到悲愤。
有人忽然道:“这场战就不应该打。”
“大汗想要扬名立万,就拿我们这些人做靶子。”
“如今更是因为久攻不下京城,对我们这些生病的人非打即骂。”
“我们要快病得要死了,他还说什么不严重不严重。”
弗陵感叹一声,自古以来,打战不就是拿百姓的命在做赌注。
赌赢了,功成名就,赌输了,照着那西凉王现在还年纪轻轻,大抵会卷土重来。
真是个麻烦啊。
那个有一统山河心愿的年轻人即便面临眼下这种棘手的场面,也不肯退兵。
然朝廷内部的争斗越发理解,尤其是在弗陵擅自动用虎符调遣兵马,凉城守将无召回京。
他们做的这一些全然未通过皇帝的圣谕,便自作主张,擅自行动。
皇帝的愤怒已是难以言喻。
若非不是现在就在城外抵御敌军,约莫日后会给他们一个造反罪论处。
可这个时候也没有再多的时间任由他们伤春悲秋。
“今天是我们中原人的端午节,我们大营内发了粽子,数目不多,你们分着吃。”
“多谢多谢。”
将装粽子的米袋子隔着栅栏递给那人后,由着几个西凉兵帮忙在士兵中分粽子。
“姑娘,你虽是中原人,但西凉话说得不错。”
弗陵轻轻一笑道:“还成,我不过认识一个西凉来的女孩子,她教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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