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数的拳头砸向唐风的身体,那疼痛的远不是肌肤,而是屈辱和不甘。
为什么,自己总是在失败。唐风再一次灰心,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里更觉无限孤寂和冰凉。
难道,这便是地狱?没有刀山火海,却胜似刀山火海。
不过,正当唐风觉得灰心短气之际,他的身体突然被一股柔软的力量包裹。唐风强忍着疼痛,眼神躲避开无数挥舞的拳头艰难地回头,发现原来是怀菊伏倒在自己身上。
怀菊:“你们不要打我家少爷!”
在天塌下来本应由自己顶着的时候,怀菊却站了出来甘愿做一道的墙。原来,娇弱的身躯也会为你遮风挡雨。唐风笑了,他感到无比的知足和幸福。
于是,唐风重新振奋起来,一个鹞子翻身将怀菊压置在自己身下,承担起自己该承担的责任。
怀菊猝不及防,眉眼错愕,轻柔地道一声:“少爷。”
唐风嘴角挂血,但为了安慰怀菊,依然挤出温暖的笑容:“不碍事,不疼。”
痛苦的经历一旦有人分担,痛苦便就减少了一半。唐风和怀菊在疾风骤雨间拥抱在一起,就像是黑夜里两穗交织在一起的麦子,等待收获。
怀菊望着少爷隐忍的面容,热泪盈眶,而这一切唐风全然没有察觉。她想到了七年前的那个风雪交加的夜晚,父亲为了保全年幼的弟弟活命,头也不回地将她卖给牙婆换取散碎银子。那一刻,她害怕地瑟瑟发抖,多么希望有人能为她撑起一片天,给她说一句暖心的话。
“尔等,休得在此放肆!”
在嘈杂和混乱之中,一句沙哑低沉的声音传来,同时伴随着一阵咳嗽声灌入每个人耳中。
“这才几年没见,你们一个个都长本事了!”
又是一声呵斥,众人纷纷看去,发现竟然是唐风的母亲孙般若,一个已经在永宁县消失了很多年的女人。
众人显然对唐母的出现十分惊讶,包括唐风自己。唐风虽然知道自己尚有一个母亲,但自穿越而来从未见过真容,即便是自己卧床养病的那几日她也没有探望。只是从怀菊口中得知,母亲性格孤僻,又患有咳疾,独自住在偏院吃斋念佛,从不出面示人。
此时唐母全身披着一件黑色的绸衣,面色苍白如纸,毫无半点血色,眼睛深陷在眼眶内散发着幽冷的光,就像是一抹幽魂令人不寒而栗。在杨氏的搀扶下,颤颤巍巍地走到大厅前方,并找到一把椅子坐定。
空气好像凝滞了一样,原本嚣张跋扈的人们突然变得噤口不语,甚至一些年纪稍大的掌柜微微露出畏惧神色。
对于形势的陡然发展,唐风看得目瞪口呆,虽暂不清楚其中的原由,但可以肯定是和母亲有关。
“夫人。”文弥之尊称一声唐母,便拉着唐风和怀菊站到她的身边,就像是找到一处庇护所。
不过对于已经受伤的唐风,作为亲生母亲的孙般若并未多看一眼,倒是小娘杨氏十分关心,凑到唐风身前查验伤情,表示心疼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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