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我真的未曾有所作为，真是遭受冤枉呐！”
“大王，恳请您洞察秋毫，我对您绝对忠诚不二。”
“大王，求您开恩饶恕我一命吧！”
……
李斯不断地伏地磕头，此刻他的额头已经满是鲜红的血渍。
尽管如此，他毫不介意，依然不断地磕头不已。
最终，嬴政面色稍显温和，平静地说了一句。
“李斯，你跟随我多年，我是否曾亏欠过你什么呢？”
“没有，大王从未对我有过半点亏待。”
李斯挪至嬴政脚下，颤抖着回应道。
此刻他心底并无他念，只想辩白清白。
他这是怎么了？
难道说是被未来的自己所连累？
未来的他竟会这般不堪，这般愚昧吗？
想到这里，他再次抬起脸庞，凝视嬴政的表情。
嬴政看着他继续言道。
“朕细想之下，倘若朕果真离世，恐怕无人能及你之地位。”
李斯垂下头，不敢直视嬴政的神情。
“大王，您龙体康健，又有苏仙人赠予的长生不老药保您永寿，我等身为臣子，虽地位卑微，却对大王忠心耿耿，不敢有丝毫僭越之意。”
“你说得没错，朕遇到苏先生确是上苍的旨意，朕寿命无疆，但有些人却活不久矣。”
听到此处，李斯两腿一软，瞬间跌倒在地。
他清楚明白嬴政话语中的含义。
依据成是非所述，虽然赵高才是主谋，但他亦涉入其中。
既然参与了此事，那么等待他的将是死亡。
虽然此刻他尚未行动。
然而嬴政对成是非的话语深信不疑。
加之嬴政本性多疑。
因此他明白，自己的命运已然注定。
嬴政望着瘫倒在地、惊恐万分的李斯，眼神中流露出复杂的神色。
他深知那些未来之事实际上尚未发生。
但他坚信成是非不会欺骗于他。
故此，若按原有的历史轨迹推演。
大秦将会覆灭在李斯、赵高、胡亥三者手中。
因此，无论何种理由，他都不能宽恕他们。
然而，李斯自他起事之初便始终陪伴左右。
要说对他们之间毫无情感纠葛，实属不可能。
若真要处决李斯，他心中确实不舍。
而胡亥又是他最为宠爱的儿子。
虽然他对胡亥的表现失望透顶，但也绝不会痛下杀手。
虎狼尚且不食其子，他怎能做出这样的事情？
但他也认识到，正是由于自己过去的过分溺爱，
才导致胡亥形成了如今的性格缺陷。
此刻他才领悟到苏文之前的教诲。
若不让胡亥体验人间疾苦，磨砺其性情，必定会带来诸多麻烦。
而对于罪魁祸首赵高，他是决心绝不姑息。
他决定此次回宫后，即刻派人搜查秦国所有名为赵高的官员，
一旦发现，立即处决，绝不宽宥。
此外，他还会详查胡亥身边的随从，彻底排除此事发生的任何可能性。
然而嬴政并不知晓，原本的那个赵高已不会再出现。
因为此时他就坐在不远处悠哉地吃着水果。
高要边嚼着水果，边对着嬴政说：
“罢了，老赵，归根结底，老李还不是什么都没干嘛。”
“你现在若是草率地处决他，难免留下口舌诟病。”
“何况，你现今长生不老，有你在，谁还敢轻举妄动？”
“但是，那个赵高确实是个恶人，这种人必须严惩不贷。”
当高要说出这番话时，一直在旁默然观察的苏文瞥了他一眼，心中暗想：
老兄，如果不是遇见了我，你其实就是那个赵高。
这岂不是自己在说自己坏话？
苏文不禁哑然失笑。
他并未插言，而是静观嬴政如何处理李斯。
在他看来，李斯的确有些冤枉。
按历史而言，他固然应当受到惩罚。
但现在他却是对秦始皇忠贞不渝。
并且有他在，嬴政也绝不会遭遇横祸。
因此他犯下那等事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至于胡亥，目前不过是一个顽皮的孩子。
一切问题，无需多言，先教训一番再说。
如若实在无法改正，苏文也不会插手，而是任由嬴政亲自处理。
无疑，高要的话起到了关键作用。
嬴政本就不忍杀害李斯，毕竟多年的共事，已生情谊。
更何况李斯确有才能。
日后西征之时，或许还能派上用场，若轻易杀之，则太过可惜。
可若不杀，心中的芥蒂又难以消除。
“嬴政，让李斯服下这个，这是我炼制的毒药，稍后我将解药给你。”
“此毒每三个月发作一次，无解药便会立即毙命，这样一来，他便无法兴风作浪……”
苏文说着，递给他一个小巧的瓷瓶。
“多谢先生。”
嬴政接过瓷瓶，倒出一颗黑色药丸，置于李斯眼前，道：
“你自己决定吧，别说我没给你机会。”
“我吃，大王，我愿意吃，谢谢高要兄弟，谢谢苏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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