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红兵越说越起劲，周淑芬出言劝道：
“你就消停点吧，等会儿小业就回酒店了，我还想多和小业说说话呢。”
陈红兵这才停了下来，但嘴里还是骂骂咧咧的：
“也就是今天人多，下回我非得骂死他们……”
陈业随后和家人又聊了几分钟，才依依不舍地和韦含雁道别，和队友一起乘上大巴，离开五棵松体育馆，回到下榻的酒店。
陈业和赵纪伟道别，回到自己的房间，把运动包往地上一扔，训练服外套一脱，然后往床上一瘫。
他拿起手机，从网上找了两张比赛配图，发了一条微博：
“今天差点铸成大错，幸好最后把自己拉出了会场，没人可以给我开会！（耶）（耶）（耶）”
下面很快就出现了球迷的回复：
“睡觉前看一眼微博，呦，这是谁发微博了，陈业……陈业！你是我的神！”
“你今天打得太好了，本来以为要输了，差点就关电视了，没想到还是赢了，继续加油！”
“本来想给你开会的，结果你把自己拉出会场了~（狗头）”
陈业脸上挂着笑，不断刷新着界面，翻看着球迷的评论。
他平时有发微博的习惯，打完一场比赛后，要是赢了，就会发一条微博，听一听球迷的称赞，开心一下，平常在生活中遇到什么有趣的事情，也会分享到网上。
陈业刷了几分钟回复，有些支撑不住了，把手机往旁边一扔，看着天花板，一动不动。
他今天很累，不仅是体能上的消耗，还有精神上的剧烈起伏，都让他感到了深深的疲惫。
比赛的时候精神亢奋，还没有什么感觉，就算累了，也能靠一口气撑住。
但比赛结束后，陈业和家人聊了一会儿，精神上松弛下来，就撑不住了。
发完微博后，他只想好好睡一觉，别的什么也不想做。
……
“素胚勾勒出青花笔锋浓转淡……”
陈业放空心神时，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他掏出最新款的iPhone 12 Promax，发现是经纪人睢染的电话。
陈业打起精神，接起电话，闷声道：
“喂，染哥……”
手机里传来睢染爽朗的声音：
“今天的比赛我看了，你打得太棒了，那个失误真是吓我一跳，幸好加时赛又打回来了，不然我都不敢想舆论会变成什么样……这下好了，我可以多给你要点训练费、营养费。”
睢染笑得非常开心，陈业是他手下最重要的客户，他之所以没来京城看世界杯，是要理陈业合同的后续事宜。
今年三月，陈业被火箭队裁掉，心灰意冷之下，决定回CBA打球。
他一开始想去奉天队，和赵纪伟、郭艾伦、高诗岩等一众好友搭档，奉天队也非常欢迎陈业的加盟，双方进行了初步接触。
但华夏烂协发布公告，裁定陈业依旧属于西域队，不允许其自由转会。
2019年的时候，CBA推出了一项与球员前往海外打球有关的新条款：当一名球员在CBA合同没有履行完毕的情况下选择去海外效力，CBA母队享有他回归时的签约权或者合同匹配权。
这个条款可以分为两种情况，第一种是如果该名球员在海外效力的时间超过CBA原俱乐部合同的剩余年限，那么原俱乐部将拥有合同匹配权。
第二种是如果该名球员在海外效力的时间没有超过CBA原俱乐部合同的剩余年限时间，那么当他回到CBA时需要和原俱乐部重新签约，履行完剩余年限的合同。
该规定因为发轫于陈业前往火箭队打球的事情，由此也被称为“陈业条款”。
陈业2014年升入西域一线队的时候，签下的是一份4+2的合同，即4年的基础合同+2年的优先续约权，所以他这次从美国回来，只能和西域队签合同。
去不成奉天队，陈业有些不爽，但他也不排斥为西域队打球。
经过一番谈判后，他和西域队签下了2年4000万元的顶薪续约合同。、
只是合同签完了，还有一些其他待遇可以谈，比如训练费、营养费，这就是CBA的潜规则了。
陈业闻言，眼前一亮，刚要回一句，但脑海中却浮现出了今天在赛场边听到的离奇声音。
他脸上的笑容慢慢隐没下去，陷入了沉思之中。
“阿业？你还在吗？”睢染等了一会儿，终于忍不住问了一句。
“啊？”陈业从沉思中惊醒，含糊道，“嗯……伱看着谈吧，我累了，明天还有训练，先睡了，有事你随时找我。”
睢染也不以为意，非常善解人意地说道：
“那先这样，你好好休息，争取打委内瑞拉的时候再多拿点分，营养费还能再多一点。”
“嗯，就这样，嗯嗯……”
陈业挂断电话，把手机往旁边一扔，继续躺在那，看着天花板，双目出神。
他的思绪回到了过去四年——不，是前世输给波兰之后的那四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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