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霜，你等等，饭很快就好。”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纵然顾绛手艺再好，这东西不全乎，他也做不出什么绝世美味来。
秦霜饿了，现在这会儿根本不在意这些。
她就那么静静地站着，看着顾绛淘米下锅、洗菜炒菜。
瞧着顾绛娴熟的动作，秦霜突然冒出一句：“顾绛，如果我一辈子都不会做菜，你会给我做一辈子的饭吗？”
这也不算是突然冒出来的，秦霜思考了很久，自己这做饭的手艺的确有待学习，而且自己做的菜吧，额……人嫌狗厌。
“我不给你做饭，谁给你做饭呀？”顾绛捏了捏秦霜的小脸，在这个女人面前，他愿意俯首低眉，愿意为她洗手做羹汤。
谁能想到那个桀骜不可一世的顾绛会变成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的小男人呢？
秦霜嘴角挂着浅浅的笑，心之所想，意之所动，脚尖轻轻一点，飞快地在顾绛脸颊上落下一个吻，还未等顾绛反应过来，她人已经离开了。
瞧着女人匆匆离开的背影，顾绛笑着摇了摇头，满眼的宠溺。
这一晃神，顾绛差点将锅里的菜给炒糊了，闻到一丝丝不同寻常的味儿，他赶紧动手翻炒锅里的菜，将菜给抢救了回来。
很快，菜全部上了桌。
“霜霜，吃饭……”这话还没说完，顾绛便觉得心口一痛，体内的饕餮内丹有些蠢蠢欲动。
他动手封住身上的穴道，暂时将饕餮内丹压制。正准备出去，胸中翻涌，铁锈味儿涌了上来。
“吐——”
顾绛猛地吐出一口鲜血。
看来，是灵力用的太多了，又将饕餮内丹唤醒了。
他自己是瞧不见，自己那张脸惨白成了什么样，就像是从坟墓中爬出来的阴灵，让人看着很特别难受。
顾绛从乾坤袋中取出手帕，擦了擦嘴角的血，这才看向身上沾了血的衣物，正想着要不要去换身衣服，却听秦霜在外面喊道：“顾绛，你快点儿。”
他犹豫不决，现在这样子出去，必然会让秦霜担心的。
就在这时，他不经意间瞥见案板上的菜刀，咬咬牙，走了过去，拿着菜刀在手指上割了一刀。
接着，他用手帕将手指包住，这才端着最后一盘菜走了出去。
秦霜瞧见他磨磨唧唧半天才出来，本想说说他，可一眼就瞧见了他身上的血迹，眉头一皱，赶紧走了过去，关切地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顾绛伸出被自己割破的手指，无所谓地笑了笑：“做菜的时候光顾着想你了，一不小心割到了手，血沾衣服上了。”
秦霜眉头皱得更紧了：“怎么这么不小心呢？来我看看，”
她就离开了一小会儿，顾绛都能出事儿，她也是很佩服这家伙的。
秦霜拉着顾绛坐下，拆开顾绛包裹着手指的手帕，看见了顾绛血淋淋的伤口，要是再深一点儿，这可就该见着肉了。
瞧着瞧着，秦霜眼眶一热，差点儿就哭了出来，
“你怎么一点都不爱惜自己呢？”秦霜将自己随身携带的金疮药拿了出来，细心地给固件上了金疮药，这才用纱布包上。
“我媳妇儿包扎的伤口就是漂亮。”
秦霜翻了个白眼：“少拍我马屁，还不赶紧去换身衣服，出来吃饭。”
“得嘞。”顾绛立马蹦了起来，回屋换衣服去了。
***
因为顾绛和秦霜的离开，聚集在长风山庄的各家人都陆陆续续离开了。
寒云秦氏和琴川江氏的人也觉得再待下去没什么多大意义，便也动身离开了。
至于秦子扬嘛，秦霜一消失，他和秦如海就直接带着人去了暮江。
虽说，他的确没那个想法重建暮江秦氏，不过颖华居是他的回忆，必须重建。
秦如海知道小少爷有许多事儿瞒着自己，并没有多问，他现在的事儿就是帮着重建颖华居。
就算以后暮江秦氏注定只是个传说，再不留存于仙门世家之中，可这颖华居不能废。
正在颖华居的废墟前面，秦子扬看着手下和雇佣的工人忙忙碌碌的模样，淡淡地开口：“如海叔，你就没有什么想问我的吗？”
如今阿姐不在，秦如海就是秦子扬唯一的亲人了，如果他想问，秦子扬必定据实以告。
“不用问了。”秦如海叹了口气，“小少爷，我这年纪大了，有生之年，还能看见颖华居重建，已经是莫大的幸运了。”
他顿了顿，抬头看向天空中慢慢流动的浮云：“小少爷，以后，你就是颖华居的主人了。”
心中感慨万千，秦如海转身，朝着颖华居不远处的山坡上走了过去。
秦子扬没跟上去，一红衣女子走了过来：“主子，颖华居已经清理得差不多了。等明日材料都运过来了，就可以开始动工了。”
“红莲，这就交给你了。”
被唤作红莲的女子点了点头。
秦子扬再没说什么，回了他在暮江买的一处院子。
院子在城西一隅，二进的小院子，算不得大，却很清净。
从长风山庄离开的时候，大哥曾问过他，可否还想再让暮江秦氏加入万仙盟，他当时拒绝了。
在他看来，仙门世家不过是虚名罢了，在外人看来风光无限，其实不过是那指尖的流沙罢了。
为了那些虚名，父母惨死，姐弟分离，他讨厌那样的仙门世家。
他原本也是个天真烂漫的孩子，是那些人向他逼成了这样，学会了欺骗，学会了谎言，变成了自己都讨厌的模样。
从今以后，仙门世家再无暮江秦氏，仙门纷扰，再与他暮江秦氏无关。
秦子扬说到做到，在颖华居重新建成以后，他亲自提笔为颖华居改了名字：秦府。
简简单单，大隐隐于世。
没有宴请宾客，没有锣鼓喧天，没有鞭炮齐鸣。
秦子扬只是简简单单地去了祠堂，将父母祖先的牌位一一放好，行了祭祀之礼，以告先祖，以佑后辈。
他给秦霜试着传了传讯纸蝶，纸蝶飞出去又自己回来了，根本送不出去。
他倒也不强求，只要阿姐过得好便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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