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是意料之中。
女警员便没有再提这件事。
“那你要不要再休息一会儿，等用过晚饭，我们还有最后一次询问，如果没什么问题，你就可以离开这里回家去了。”
这个离开的意思，当然并非是白瑾已经解除了嫌疑，仅仅是因为他们没办法长时间把一个并没有定罪的人留在这里。
她所谓的离开之后，其实会被人盯着，不能离开这个城市，无法去做自己喜欢的事情了。
‘回家’两个字，让白瑾眼神有那么一瞬间的呆滞。
她差点忘了，自己离开这里之后，就没地方可去了。
女警员起身，没有注意到她眼神中那一瞬间的异样。
她冲白瑾笑了笑：“我去处理别的事了，要是有什么问题你喊人，一小时后见。”
“好。”
女警员离开后，白瑾掀开被子从床上下来。
脚贴上地的时候，仿佛才让她有了实感，只是三天都没有下床，让她误以为自己的身体都没有知觉了。
撑着墙壁走到盥洗室的门口，这里应该是警局内部的医务室病房内，地方并不大，镜子也是很小的一块。
白瑾洗了把脸，看着镜子中憔悴的自己。
几天前，她在得知自己可以离开海市，去江市做自己想做的事的时候，是何等的高兴。
她充满了期待，觉得自由离自己好近。
可是如今，只有白歆的死一天没有证据证明她与此无关，她就没办法轻易离开这里。
一次又一次，接连不断，她好像每次都是事与愿违，越是想要做什么，就永远有阻挡她实现愿望的阻碍。
只要她一有期待，最后一定都会落空。
这一次她期待的是什么，她期待的是能够顺利的出去，能够重新回到正轨上。
会不会再次和之前一样，期望过后变成失望。
好像老天存心要跟她作对一样。
她扯起唇角，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如果今天之后能够结束这一切，是不是以后就没有那么多的麻烦了？
她深呼了一口气，想着一会儿到底该怎么破这个局。
一个小时的时间可以很快，也可以很慢。
门口传来敲门的动静，白瑾挪动站的发麻的双脚，走到门口打开门。
是个年轻的男警员。
他看了白瑾一眼，冷冷的道：“先去医生那边做个检查，没有问题之后就跟我一起去吃晚饭吧。”
“谢谢，之前那位姐姐她在忙么？”
“她有别的任务，接下来你的事由我来负责。”
男警员比较严肃，白瑾便没有再多问什么，跟着他一起去做了检查。
确定没有任何问题之后，他便带着人去食堂用餐。
白瑾吃的不少，大概是因为这三天浑浑噩噩的吃的不多，这次一个人简直可以抵上两个人的食量了。
连鸡腿都多要了一个。
还好这个警局食堂的餐食味道还不错，阿姨人也挺好，不会因为她是所谓来接受审讯的嫌疑人就看不起她。
而她大概是因为长得好看一些，她笑着说想要多一点，打饭的阿姨也愿意多给一些。
男警员看到她一副像是下一秒就要上断头台吃饭的架势，没忍住皱了皱眉，倒是没说什么。
六点过，白瑾便被带着回到了她第一次来的询问室。
直到再次坐下来的时候，她才感觉得到自己吃的的确有点多了，她起身，身体靠在桌子边沿上，
“坐下。”男警员见她一副闲散的模样，突然就有些不悦。
为什么和之前的同事说的不一样？
她不是说眼前这个人很好相处，说什么就是什么，不会有让人不好处理的情况么？
白瑾深呼一口气：“吃的有点多，警察叔叔，不给人消化一下？”
男警员猛地抬头看她，眼神中满是不可置信，他才刚二十出头，就被喊‘叔叔’了？
“不好意思，现在你需要配合我们，所以请你坐下。”
他的语气稍微强硬了一些。
白瑾也不是故意为难他，坐了下来。
“我知道你要问什么。”
白瑾总算愿意抬起头来，看着眼前的人，冲他笑了笑。
虽说昏迷了三天，整个人看上去憔悴了很多，但也难掩她那张本就漂亮的脸。
这么一笑，对男警员的冲击也不小。
他轻咳一声，语气变得更加严肃：“这里是询问室，白瑾小姐请你认真点。”
白瑾无奈一耸肩。
男警员正要继续开口，就见眼前的人脸上的笑容迅速收敛了起来，身体往后一靠。
她声音比刚才的清亮沉了几分。
“不用问了，人是我推下去的，秦夫人恐怕也是因为得知我和他儿子不明不白气的，我不能说她的死跟我没关系吧，但我确实有点对不起她。”
“你想要的不过就是一个能够上交上去的答案，如果还是跟之前一样，你虽然也能交代，但肯定不如我给出的这个答案好交代吧？”
男警员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人：“你说的是真的，那个人是你弄上去的？”
“是，是我推下去的，包括上次白歆在学校被人欺负，那件事也是我策划的。”
白瑾几乎就是没有任何障碍般的将细节说了出来。
“这些你都可以一五一十的记下来。”
她这话一出来，就跟一个重磅炸弹一样，男警员手里的笔都要握不住。
大概是第一次处理这种自爆的情况，他还有些慌乱，已经拔开的笔帽又合上，然后又打开。
他迟迟不下笔，像是在思考自己该怎么写下去。
白瑾整个身体放松，看着眼前紧张的不知道该怎么办好的男警员。
她仿佛很喜欢看他这副无措的样子。
就像是看到了自己曾经刚刚到白家时候的样子，对所有人都不了解，对所有事都不了解。
当一件事放在眼前的时候，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她从刚刚在食堂的时候，就观察到这个男警员，在食堂跟人打招呼的时候很拘谨。
很像是刚刚来这儿工作的新人。
而且年纪看上去也很轻。
“你说，像我这样十恶不赦的人，是不是就该下地狱？”
白瑾扯唇笑了，像个十足的恶魔般：“那就送我下地狱吧，我做了这么恶劣的坏事，是应该的，你说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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