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看起来已经年迈古稀的老者脑中却清晰记得,千万年前,盘古大神创世之初,那时候的他还只是一个四处游历的小神,却因常常对三界情爱之事出手相助而被女娲大神选中,成为掌管三界姻缘之神,而这代价,却成了他毕生之痛。
那个曾与他承诺相伴一生的白衣女子,也因这为了天下的代价,不得不被他拒之门外。这一切的缘由,只因那一句——
“待到姻缘树长成,这天下间的情爱,于你而言,皆成过往。”
从此,便再也没有回头的机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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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重天,幻花宫——
一袭雪色华服的醉心正一手撑着头,侧卧在藤椅上闭目养神,一左一右两位仙娥正持着芭蕉扇服侍在一旁。她之前尚在渡劫,不久前才出关,神力尚未完全恢复,还需要一段时日调养生息。此时门外的侍卫却来报。
“上神,月老在门外求见。”
那双有如浩瀚星空的深邃眼眸缓缓睁开,让这张原本就万神之上的面容更是出彩。距离上次那人主动来找自己,似乎已是万年之前的事了。
原来,竟已过了这么久么......
“所为何事?”
侍卫回道:“月老并未明言,只道今日定要见上神一面。”
醉心的眼神变了变,心中泛起了道道涟漪。
莫非他已经知晓了?她心中莫名有些心虚,到底是自己理亏,若他真是为此而来,倒还真是有些棘手。
可若不是......
“请他进来。”
她想与自己赌一把,堵自己放在心尖上的人是为自己而来,而不是因为其他。
可事实是,她赌输了,输给了自己,输得一败涂地。
“带走那孩子,对三途河神出手的人,是你吧?”
月老心平气和,丝毫没有不悦。
大殿里静悄悄的,旁的人都已被醉心打发了出去。这人是来质问自己的,她一早就该明白,压根不该抱有任何的幻想。可她却还是不甘心,明明她向来都很会做戏,很会隐藏自己的情绪,可一旦对象是他,那么所有的伪装都会在顷刻间分崩离析,土崩瓦解。
“你既已认定是我做的,又何必来问我?”她面无表情的回答,却掩盖不住自己话里的慌张,尽管这一切都被月老尽收眼底,他却并未明言,而是淡淡道:“曼陀罗的气息,我再熟悉不过。”
曾经朝夕相伴的人,怎么会不熟悉她的气息?
月老的确在忘川的身上感觉到了曼陀罗的气息,却不敢确定,只是因为在他的印象中,眼前这人的曼陀罗,圣洁,高雅,断断不会有如此骇人的效果。他不信,却又不得不信,毕竟除了她,这天地间,又有谁会有如此的法术呢?
所以,时隔多年再度踏入这座宫殿,只是为了求证这件事。
醉心笑得有些讽刺。最熟悉曼陀罗气息的人,除了自己,也就只有眼前的这人了。可当年是他没有任何理由的离开了自己,外头的风言风语都道他是为了那所谓的上神之位,如若真是这样,那他,又有什么资格说这些话?
又或是,为了那个从三生石上长出来的那个孩子?
“你何时......修了如此阴毒的招式?”
“阴毒”二字无疑如同一把利刃,深深扎进了这如花的美人心里。月老原不想将这话说出口,自是因为他知道,一旦将这层纸捅破,那他们二人,才算是真的完了。
可细想想,这倒也不是件坏事,早日断了她的念想,总好过让她一直伤心难过下去。
月老是知晓她的脾气的,自然也明白什么话会触及她的怒点。不出所料的是,醉心几乎是直接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然后瞬移到了月老的面前,不可置信地盯着他。
相对无言。
“阴毒?你说我阴毒?”醉心双目怒视着面前这个昔日她最爱的人,那张倾国倾城的脸变得有些扭曲,身体微微颤抖,双手不知不觉间已经紧紧握成了拳,却在片刻后,怒极反笑,大袖一挥,华丽的转过身,侧过脸斜视着身后那人,冷冷道:“就算我再如何阴毒,再如何不近人情,也远不及你半分。”
大概她永远都不会忘记,当年那日,她兴高采烈地跑去给他展示自己新习得的法术,换来的却是那人冷冰冰的脸。
“就到此为止吧。从明日起,我们就别再见了。”
言毕,那人扬长而去,留下一个她孤零零的愣在原地,空气中还残留着她新法术尚未施展完的余痕。
直至今日。
月老对她所言自是明了,尽管心在流血,表面却仍旧是云淡风轻。他也曾想过,若是她知晓了实情,就不会这么恨自己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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