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双眼睛无神的盯着这个世界，又好像在和她对视。
如同慕糖在记忆的画面中看到的，赵婉的眼睛没有同龄人的明亮，相反，透出的是暮霭沉沉的沧桑。
她曾经历过的，一定很痛苦、很压抑。
很快，赵和生就倒了三杯水出来，用托盘装着，似乎看出秦峥在打量客厅，他有些尴尬的笑，“家里简陋，让秦警官见笑了。”
秦峥点头，淡淡的道：“还好。”
这两个字也不知道是说他家的确简陋呢还是什么，赵和生只扯着嘴皮子笑了笑，端了水递给秦峥，“家里没有茶了，白开水，秦队不会嫌弃吧。”
秦峥接过来，还是那两个字，“还好。”
赵和生脾气倒是好，也没在意秦峥的态度，又端起一杯水递给祁然，“这位是祁总吧，一直久仰大名，没想到今天竟然有幸一见，荣幸至极。”
到底是有文化的人，说起话来，还有几分文质彬彬。
祁然听他说完，勾了下唇角，连手都没抬，“我不用，多谢。”
淡然有礼，却也疏离，比秦峥还不给人面子。
空气好像都忽然安静了一下。
赵和生唇角扯了扯，依然保持尴尬的笑容，最后看向了祁然身边的慕糖。
慕糖整个后背都是僵的，从赵和生端着水递给秦峥开始，她就看到了那双端着杯子的手。
指骨节宽大、手指干细、手背发黄、血管突出，和那双用力扯着麻绳，勒死了谢雅的手一模一样。
她的心跳得很快，就像刀尖戳在了心口，心脏紧紧揪起。
真的是他！
可为什么呢？
他能对谢雅和文子玥下手，或许因为他和她们只是陌生人。
那赵婉呢？
赵婉是他的女儿，他是带着怎样的心情将那把刀『插』进赵婉的心脏，还任由她在那条巷子里躺了三天。
慕糖想不明白，闷到窒息。
秦峥下意识看了眼慕糖，可慕糖已经低下头，谁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只有祁然紧紧握住她的手，她手心的冰凉让他的眸光也冰凉一片。
秦峥沉默了一瞬，又看向还准备给慕糖端水的赵和生，“赵先生，你也别忙了。坐吧，我过来是关于赵婉的案子，有些问题想问问你。”
赵和生这才收回手，将杯子放回茶几，搓了搓手在他们侧对面坐下，“是不是婉的案子有进展了？”
说起这个话题，他看起来才有了几分焦虑和着急，紧张的看着秦峥，等他回答。
就是不知道他是急着想要抓住杀害赵婉的凶手，还是紧张，自己已经被发现。
秦峥端着那杯白开水，没喝，手指在杯面上摩挲着，语气慢慢，“9月6号中午，你在哪里？”
赵和生一愣，“6号？”
随后他眉头皱起，“6号不是婉被杀的那天吗？秦警官，你问这个做什么？”
秦峥挑眉，“也没什么，就是有些好奇？赵先生可以先回答一下我这个问题吗？”
赵和生迟疑了一下，“那天我在家里午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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