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杜若替大娃回了杜北一巴掌。
“你不是我的，大娃才是我的，我虽然现在是你妈，但总有一天你会后悔认我这个妈，所以……”
看着和大娃一样变得万分委屈的杜北，杜若止住了继续说下去的冲动。
“杜北，饿了吧，来，快吃，吃饱了赶紧睡。”
原谅她不太会教导小孩子，在杜若的意识里，杜北根本不需要她教养什么。所以她一开口，就在从一个成熟人才能听得懂的角度出发。
她很清楚的知道，总有一天杜北会找回北冥君胤这个名字，现在他的一言一行，都算不得数。
可杜北并不是这样想的，杜若叹了一口气，颠了颠他几日下来就已经变得稍重的身子，看向二娃。
二娃是被大葫芦孵出来以后，变化最明显的一个，以前蠢笨傻白甜五个字就足以描述，如今……还得加一个呆。
他听杜若让他转一圈，就愣愣的站起来转一圈，背对着杜若占了良久，直到杜若再次让他再转回来，才乖觉的转了回来。
就似没有命令，他就不会思考一样，杜若皱起了眉头。
当日他们三个从葫芦里蹦出来的时候，都是带着笑的，大娃被四虎接住，三娃被宁红杏接住，二娃被她的阵法接住，三小只都是很高兴的模样。
她以为他们三个被迫进化后再度出来，只是一场久违重逢的场景，今日再看这三个小鬼，总感觉他们之间，就连默契都少了许多。
比如这坐姿，大娃和三娃都是很随意的微弓背看着前方，可二娃从刚才杜若让他坐下以后，就自觉地挪后一个臀位，刻意的保持了三小只往日一条线的距离，眼神虽然还在朝前看，可似乎多了很多忐忑，大娃和三娃一个动作就会让他手指不自觉的动一动。
“二娃？”杜若没有继续去观察三娃，她折回来重新喊了一声二娃。
二娃眼中的忐忑被一瞬间藏起，他极为恭谨的站起来，目视前方，等待着杜若的命令。
这模样，莫名的让杜若有几分眼熟。
杜北已经沉沉睡去，杜若将他定在空中，蹲下身子试图与二娃对视，二娃在她看过来的一瞬间再次挪开了视线。
“大娃，三娃，二娃到底怎么了？”杜若不再强求，转而看向大娃和三娃。
两个假装看试炼场的葫芦娃身子一僵，三娃顿了半晌，终于开口。“二娃，大娃，吵架了。”
起因，还是当初让他们三个变成大葫芦的血鸦藤。
杜若在他们被迫进化的时候，移栽进来很多株，可二娃自从重新被孵出来以后，就拒绝靠近血鸦藤。
大娃见他这副模样，心直口快的提起了之前的事。
“二娃，当初要不是你贪吃，我和三娃也不会拼上损失传承的机会合体救你，如今若若移进来这么多血鸦藤，你怎么反而嫌弃起来？当初要吃的是你，现在不吃的还是你……真是麻烦。”
二娃从那天被大娃这样说了以后，就变成了这副模样。
大娃没觉得二娃这副样子有什么不好，比起以前胡乱冲撞的模样，还是这副乖宝宝的样子比较安全，最起码不用他和三娃再损伤自己，强行合体了。
三娃知道二娃是因为有心结，可每当他提起旧事，二娃就一副忐忑的样子，即便听到他说不怪他，话题结束后就再度变成这副样子。
他也想过让杜若帮忙劝劝，可二娃比起他们两个，似乎更害怕杜若的靠近。
花婆婆因为愿血之毒被收入同心石之后，杜若有一段时间其实和二娃的状态很像。
只是那个时候，她只剩自己一个，愧疚或是悔恨无处憋藏，也无人关注，更何况她还得去完成花婆婆的重要嘱托，难受的心情被她一压再压，直到见到费老他们，才全数爆发。
看来二娃也和她一样，陷入了纠结的状态。
他们三个虽然从葫芦里重新出来了，可大娃和二娃的传承已经因为他受了损，大葫芦里重新生出来的三只藤条，二娃是最早将它练成法器的一个。
大娃和三娃对此没有夸奖，却也没有多话，只是在他看不见的时候悄悄努着劲儿。
二娃虽然天真傻白甜，可他有眼睛，三个人中最聪明的三娃居然也要比他多花几日才将藤条炼化，这只能说明，当初大娃和三娃被他连累着，修为和悟根已经受了损，他知道，这损伤没办法弥补。
所以他变得更傻了几分，也更乖了几分，修炼不勤快，法术出错的几率也本能的多了起来，总算让它与大娃和三娃的进度相似起来。
他将真正的自己藏了起来，只为证明自己还是葫芦娃的一份子，他害怕看到那一分区别。
而杜若，是最容易看到这丝区别的人，因为她是他们的主人，没有什么能逃得过她的眼睛。
二娃害怕杜若那双仿佛看穿一切的眼睛。可杜若还是无法避免的看穿了他，这让他格外不安。
杜若看着低头用眼神穿地的二娃，轻轻叹一口气，二娃仿佛就是当初那个自己，只是他如今心智没有成熟，所以没办法自己去纾解这其中的关键。
杜若将二娃抱起，到了冰山左侧挖成的山林里。这里没有任何阵法防护，放着杜若给他们准备的所有食粮。
打头的就是几株血鸦藤。
“你知道我为什么把这几株种在最外面，最明显的地方吗？”杜若将二娃的脑袋强行转向血鸦藤的方向。
“因为这几株，是四虎和宁红杏特地要求的，他们知道最喜欢吃血鸦藤的，不是大娃和三娃，而是你。”
二娃手指动了动，闷闷出声，“可四虎和红杏都怕我。”
“扑哧，我也怕你啊！”杜若笑出声，“我怕的，可不是你，而是你的重量，因为害怕接不住你。”
“还不是怕我。”二娃声音越发的低。杜若摇了摇头抱着他出现在四虎和宁红杏最常待得地盘，五行三息树旁的一个篱笆圈里。
圈里陈设极其简单，只有两个打坐的蒲团，和数不清的千斤石。杜若轻飘飘的举起四五块千斤石，引来了二娃好奇的目光。
“四虎和宁红杏在这里打坐的时候，经常会这里举石头，你知道他们两个为什么这样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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