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照例接风宴，兼庆功宴。
宴毕，秦书淮刚回屋，李定国就找过来了。
秦书淮亲手给李定国泡了杯茶，递到他手里，笑呵呵地笑道，“定国，本公也正要找你你那，呵呵。”
李定国接过茶，问道，“哦？那还是国公爷先说吧，属下洗耳恭听。”
秦书淮摆了摆手，“无妨，你先说。”
李定国便道，“那属下就先说了。属下来找国公爷，是商讨对付魔教的事情。”
“呵呵，这么快就有想法了？”秦书淮笑道，“本公还以为你要去任上熟悉一段时间，才能有个成策呢。”
李定国道，“国公爷，实不相瞒，属下并无成策。只是基于眼下时局，有些愚见想和国公爷探讨。”
“嗯，说吧，本公也洗耳恭听。”
“国公爷，眼下魔教占据甘肃一省之地，正稳步经营，所用手法极为老练。据传甘内之民对魔教多有称颂者，甚至在某些地方已掀起加入魔教的风潮，自古得民心者得天下，甘肃汉回聚集，本就极为复杂，如此下去情况恐将更加堪忧。”
“另外，因为甘肃被占，所以甘肃以西的西域地区，现在我们也已鞭长莫及，据说魔教的势力已经开始渗透其中。属下担心的是，长此以往，魔教问题将不但是甘肃问题，而是我大明之西疆问题。”
“从目前来看，魔教的战略选择余地非常大，它可以跟西域各国合作，包括那个若羌国的女帝，而且也可以在甘肃等地征兵、募粮，完全可以自立为国。属下认为，不出三年魔教即可恢复之前的实力，甚至更强。”
“尽管我们现在剿魔教，必然要付出极大的代价，但与其看它做强，不如趁早下手。现在对咱们有利的是，北方的鞑子在近两三年内是绝对不敢南下了。所以便是付出十万、二十万将士的代价，只要能换来真正的天下太平，亦是值得的。”
听到这里，秦书淮说道，“所以，你的建议是，立即发兵进攻甘肃？”
“眼下隆冬，于守方有利。属下的建议是，待开春化冻以后再行围剿。不过，要想开春即出兵，咱们从现在开始就要做准备工作了。”
秦书淮是认可李定国的看法的。
魔教的问题确实不能拖，越拖魔教就会越强。而且，如果拖上一两年，没准皇太极也缓过气来了，到时候他们再两面夹击，就不好办了。
而要开春就进攻，那现在确实要准备了。比如辎重问题，还有北方能打的兵马，也要提前调备过来——光靠武林联军可不够。
想到这里，秦书淮微微一笑。
这李定国还真是个雷厉风行的主儿，估计是这些天看自己根本没提剿魔教的事，他急了。
有这样的人才给自己操心着，也真是件舒心的事。
虽然他这次去兰州，有可能和平解决魔教问题，但他认为这种概率不超过五成。
事情总要两手准备。
一手去兰州和谈，而另一手让李定国准备进攻，这才是两全之策。
于是说道，“定国兄所言，本公完全赞同。这样，你到宝鸡以后，尽快把平甘之策写出来。等本公回来，你再呈于本公。本公到时自会居中协调，力促此事着成。”
李定国点了点头，“属下遵命。对了，国公爷接下去要去哪？”
顿了顿，又道，“属下愚钝了。国公爷为国事奔波已久，自要回去看看家眷了。快过年了，正好一家团聚。”
秦书淮苦笑，“一家团聚……哎，恐怕又要跟夫人那食言了。”
“国公爷不回家么？”
“回不了啊！”秦书淮叹了口气，“本公接下去要去趟兰州城。”
李定国大惊。
“国公爷，万万不可！兰州城内高手如云，据说连魔教教主也在那里，实在太过凶险。恕属下直言，眼下时局虽波诡云谲，各方都有左右形势之力，但最大的变数，仍在国公爷身上！国公爷一念之差，众将士浴血奋战，用累累白骨换来的大好局面，很可能毁于一旦！万望，国公爷三思！”
李定国言之切切，秦书淮亦不免心有所动。
说道，“定国兄多虑了。你知道的，本公从不做必然赔本的买卖，既然会去，就一定有出来的把握。”
去兰州城固然凶险，但秦书淮也并非去了就是待宰的羔羊。
整件事情，他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不会因为任何人而更改。
李定国却仍是坚持劝阻，郑重跪拜道，“请国公爷以国事为重！以天下为重！”
他根本不相信一个寻常人，可以随便进出兰州城。之前张献忠和魔教也有过些许合作，所以他很清楚魔教的强大。
秦书淮扶起他，说道，“定国兄，有些险，如果值得那咱们就要去冒一冒。此事本公意已决，无需再说了。另外，去兰州城一事，只有你和汪帮主知道，连皇上都不知道，你不得对任何人再提起。”
“国公爷！”
“夜已深，回去安睡吧。明天拿了洪大人的委任状，早些出发去宝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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