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小女孩眸子里那浓浓的惊惧之色，脸上挂着的泪痕，程慕白右手一晃。
漫天的浓雾，诡异地快速消散。
这也是他这一年来修炼的成果。
在冷寻菱的记忆里，有着将大雾技能立马停止的手段。
大雾消散，小女孩仰头看着程慕白。
下一刻，急忙缩到大洞里面去。
程慕白心里有些感伤。
走到大洞口，俯瞰着小女孩仓惶地将带有泥土的木板掩上，程慕白蹲下身体，柔声道：“村子里的人都死了，敌人也被我赶跑了。你往西走五百里，那里有一座城池叫做云城。在那里，你可以做个丫鬟什么的。”
顿了顿，程慕白从储物戒取出十枚上品灵石摆在洞口道：“洞口我放了十枚上品灵石。你藏好，不要让人看到。否则，容易引火上身。”
程慕白说完，转身离开。
来到村子口，程慕白施展五行术土。
村民尸体下面的地面缓缓下陷，四周的土地向着中间靠拢。
不一会儿，地面就恢复如初。
而村民的尸体，已经完全消失不见。
程慕白从一木屋子里取出一木板，用紫凌剑削成一墓碑，插在村民埋葬的位置，注上“村民之墓”，就准备御剑飞行离开。
却见不远处，跑出来一个小身影——
是那个小女孩。
“你，你是神仙？”小女孩脆生生地问道。
程慕白摇了摇头。
小女孩又问道：“那你是妖怪？”
程慕白又摇了摇头道：“我是凡人。”
小女孩顿时吐了一口长气，两手往脸蛋上抹了几下，然后飞快地跑过来。
程慕白疑惑地看着对方道：“你有事？”
小女孩来到程慕白身前，突然抱住他的大腿道：“师傅，你带我走吧！”
程慕白愕然。
师傅？
低头俯瞰着小女孩，程慕白道：“我不收徒。”
小女孩微微一愣，右手往自己的大腿上用力掐了一下。
接着，便看到她的眼泪滚滚而下。
程慕白哑然失笑。
这一招，真够无赖的。
“你这样做，我也不会收你的。”程慕白道。
说着，程慕白就掰开小女孩的手，转身离开。
不过，这一次，他没有御剑飞行。
他只是一边走着，视线一边瞟过身后。
这样的一个小女孩，如今孤苦无依，放在这样的残酷世界，很难存活下去。
然而，也只能看她自己。
程慕白自认为没有能力去做老好人。
世间受苦受难的人何止千万？
岂能每一个人都能拯救得过来。
想到自己穿越过来的凄惨日子，程慕白快步往前走着。
因为这个，他可以给小女孩一个机会。
至于她能不能把握住，那就看她自己了。
小女孩显然没有料到这种局面。
在以前，爷爷奶奶在世的时，她一哭他们就会心软。
而现在这个漂亮的男人，却没有受到丝毫影响。
她有些不知所措。
她只能傻傻地站在原地，一边任凭眼泪掉落下来，一边看着程慕白的背影快速消失在视线里。
好一会儿，她才挠了挠头，朝着程慕白的方向跑了过去。
眼看着快要追上，程慕白的速度又加快了一些。
小女孩也跟着加快速度。
步伐有大小。
程慕白迈出一步，小女孩足足要跑两步。
一连走了近两个时辰，小女孩气喘吁吁，路上摔了无数个跟斗。
刚开始，一摔跟斗，她便趴在地上嚎啕大哭。
却没有等到程慕白的安慰。
相反，程慕白的身影越来越远。
如此几次之后，她也彻底放弃了念头。
每次摔倒，立马手脚并用得爬了起来。
到最后，她干脆抱着程慕白的右腿，任程慕白拖着走。
一直到晚上，天色黑了下来，程慕白和小女孩到了幽泉的悬崖边。
程慕白低头看着小女孩。
她的膝盖已经破了。
两只裤腿上也被磨出了鲜血。
她的小脸上，由于脱水，有些苍白，嘴皮子也起了皮。
此刻，见程慕白停在悬崖边，她才松开程慕白的大腿，颤巍巍地爬起来，站到程慕白身后，两只手拽着程慕白的衣摆。
程慕白道：“为什么跟过来？你跟着我，会吃很多苦。我铁石心肠，不会因为你小而怜悯你。就像你现在，伤痕累累，我也没有停下脚步。”
小女孩仰起头，看着程慕白道：“我，我不想一个人。只要，只要你不赶我跑，我做什么都行！真的，什么都行！就，就算你让我，让我，让我去吃屎都行！”
看着小女孩一脸心惊胆战，生怕自己抛弃她的样子，程慕白点了点头道：“那好。我想死，我要从这里跳下去，你跳不跳？”
小女孩探过头，看向悬崖，打了哆嗦。
程慕白没有再看小女孩，朝着悬崖下方纵身一跃。
小女孩见状，闭上眼睛，跟着一跃而下。
下一刻，却见一道七彩光芒将她笼罩，载着她朝着下方快速飞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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