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弯月亮在天边闪了闪,隐入了厚重的云层里,整个方府陷入一边黑暗之中。
马厮旁边的草料堆动了动发出悉悉索索的声音,一旁马厮里的马儿打了个响鼻,动了动,跟旁边的马儿挤到了一起。
草料堆又动了一下,一颗脑袋从里面露了出来,顶着草料的脑袋上包着一方灰扑扑的四方巾,容长的黑脸上满是倦意,他张口打了个呵欠,露出一口白牙,黑夜里瞧去,竟只能看到那一口牙,而不见人影。
那人谨慎小心的四下看了看,见周围无人,方才从草料堆里跳了出来。
马儿被惊到了,冲着那人嘶鸣一声。
那人也不害怕,上前轻轻拍了拍马头,马儿竟也安分了下来。
对面的厢房里传出动静来,有人开了炕头的窗户,在看到马厮旁边的人影的时候,咕噜了一句什么,又将窗户放下。
里头传出了说话声:“什么事?”
“没事,大概是谁又窝在草料堆里偷懒,这个时候醒了,惊了马。”那声音含糊不清,却也将话说明白了。
“是谁啊?”到底还是有人负责任一些。
回应他的是细微的鼾声,发问的人又攮了一下那人,那人不耐烦道:“你不会自己看啊!”
发问的人明显不愿意起身,过了片刻才将窗户推开,却见一个人勾肩缩背的往旁边的厢房晃悠过去,那边的厢房门大开,关上,他仔细听了听,有鼾声,便嘀咕道:“又是李老头,惯会偷懒,若不是那手饲养马匹的本是无人能及,看府里还要他!”
终是忙了一天,人都困倦了,是以嘀咕完了,也不过须臾时间,鼾声再起。
旁边厢房的门无声无息的打开,刚刚进去的李老头露出了摇摇晃晃的身子往净房那边而去。他这一去,却再也没回来过,只是这院子里的人都睡得深沉,竟是谁也不知道。
一刻钟后,原本当在马房或者净房的李老头出现在了正院门口。
门口两盏大红灯笼随风轻轻摇晃,正院的大门虚掩着,守门的婆子依着墙壁睡得香甜。
李老头轻轻推了一下大门,发出吱呀一声响,守门婆子条件反射地抬了抬眼皮子,随即又垂下头,双手抱胸依着墙又睡去了。
李老头矮小猥琐的身子从仅一尺多宽的门缝里钻了进去,一阵风吹过,廊下的灯笼飘飘摇摇起来,竟有那么一两盏忽然间熄灭了,李老头缩在门后阴暗的角落里盯着穿堂回廊下熄灭的一盏灯笼,好半响都不见有人过来重新点灯,便小心翼翼地弓着身子惦着脚尖往里走去。
方府的正房是两进的院子,穿堂之后的院落是内院,那边另有一个角门通往内宅,第二进院子有两个小跨院,东西厢房倒座儿后罩房若干,第一进院子的穿堂添为待客之用,西厢房是方府的少爷们读书所在,东厢房是书房。
第一进院子进门是一排倒座儿房,是在这院子伺候的小厮的住所,里面住的都是十来岁的小厮,到了十五岁上,这些小厮便要去外院住了,这里另换上年纪小的小厮伺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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