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回过神来，手中似有刺痛，仔细一瞧，掌中浮现出云纹。
云纹的光芒愈烈，让人睁不开眼，再睁眼之时，已从梦中惊醒。
我转过身来，看到白羡抱着双膝，在一旁小憩。
兔子在他身旁蹦来蹦去，他仔似睡得很深，手不自觉的垂了下来。
它立即凑上前去，舔舐他的手，他似醒非醒的动了动手，赫然见到他掌中的云纹，不由得一惊。
我上前抓着他的手，厉声道:“这是什么？”
他睡眼惺忪的看着我，一脸不解道:“怎么回事？”
“这云纹是何意？”
他立刻垂下头来，甩开我的手，眼神游离道:“是我的授仙印！”
我捏着他的下巴，大喝道:“胡说！”
接着又将我的手掌抵住他的脑门，缓缓移至他眼前，沉声道:“你看清楚了再说。”
他一动不动，再无辩解。
过了许久，他突然大笑起来，语气似疾似怒道:“我与你己无缘，也不介意你会更恨我。”
他忧伤的神色，让我对他的话更加疑惑。
我斜倚着头，目光淡然的盯着他，而后紧闭双眼道:“你不肯说，我不勉强你，我只想问除去青龙之事，你可否问心无愧？”
他绻缩着身子，默然不语，如一团死气。
“我，我想告诉你一件事。”
过了半晌，他才抬眼与我对视，眼中似有无尽悲伤。
“你说！”
他目光深远的看向远处，好像看透了这暮色寂寥，语气中带着深深的孤寂。
“我是幸运的，得因缘际会而修炼成仙。得来之始也是不幸的开端，往后便再无选择。”
我撇过脸去，假装未听他所言，未曾接他的话。
他自顾自的继续说道:“哪怕放弃所爱，违背己心，也只是为了活下去。”
我岔然转身，怒目道:“难道为了活下去，就要不择手段？ 就要背信弃义？”
他摇头道:“不是的，你听我解释！”
他泣泪横流的样子，让我产生了一丝悲悯，也仅仅只有一瞬。
下一刻他便紧紧的抱住我的腿，呜咽得像个孩子。
“倘若你因青龙之事而记恨我，是理所当然的，可我必须要你知道，我的心里从始至终都有你！”
我瞬间怔住了，觉得他像一个可怜虫，既可怜又无耻。
我撇开他的手，一脚把他踹开，苦笑道:“白羡，你有之间只有恨，你不配跟我提一个‘爱’字！”
他瞬间拜倒在地，不停的叩首，口中念念有词:“轻袅，你我初见本已倾心，奈何事与愿违，才铸成大错！”
“汝等败类，一心污糟，吾不愿与之相见！”
听我咬牙切齿的说完，他立刻抬头凝视着我，面色惨淡，似受了打击。
他流着泪摊开手来，一字一句道:“事已至此，我不妨与你直言。”
“你所说的每一个字，我都不信。”
我决然的语气让他震惊，他泪如泉涌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此生无奈做了别人手里的刀，违背良知做了许多伤天害理之事。若事情败露，我也就该消失了。此时所言，绝无虚假！”
我冷哼一声，望着他打量了片刻。
“西王母离开昆仑之际，将我带在身边，又赐灵泽助我成仙，我深受其恩，不得不报。直到我成为天界的上仙，她便让我适时将令牌交予你，致使青龙族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我也是后来才知晓，这是她早已布好的局。我是罪人，也是她伸向天界罪恶的手，我并不无辜，确实是一个帮凶！对你而言，我也是一个背信弃义的小人！”
青龙族全族覆灭的惨烈，只换得他这些轻飘飘的悔过之言，我心中压抑已久的愤恨彻底爆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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