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的时间过得很快,远嫁当日,整个皇城都红灯笼高挂,处处红绸飘舞,剪囍贴红,喜庆洋洋。
辰时刚至,鞭炮齐鸣,锣鼓喧天。在唐王和文武百官的亲自相送下,李璃出嫁的驾辇队伍从皇宫正门浩浩荡荡的鱼贯而出,莫说是十里红妆,几十里都有。
“祝愿皇依柔公主与沁拉伦台吉百年好合,永结同心!”
皇城万人空巷,百姓沿街两旁站立,热情高涨,皆笑脸注目相送。
沁拉伦台吉的脸上溢满喜色,笑意却不达眼底。
他早知百姓们会围观,右手轻轻一挥,身穿红布衣的亲随们立马抬出几筐铜钱,奋力地朝着百姓们撒去。百姓争相拾取,口中还为沁拉伦台吉和皇依柔公主贺喜,场面十分震撼。
沁拉伦台吉身后的十六抬火红凤锦流苏轿上缀满了珍珠,轿顶上半透明的红宝石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所过之处洒下数不尽的鲜花。
永兰坐于轿内,双手紧紧地抓着李璃给她的苹果,背脊挺直,没半刻放松过。
苹果象征着平平安安,若是掉落,将会是大大的不吉。她将苹果握得紧紧的,生怕它掉了出去。
永兰知道,自她上轿那刻起,便是上了战场,生死有命,再无回头可能。她只能寄希望于手中的苹果,渴望得到庇佑。
听着耳畔传来的喧闹,永兰可以想象外头是何光景。
“公主,您一定要保重。”绣金红盖头下,她满脸是泪。
所有人都被这一场百年盛事吸引了视线,一辆马车趁没人注意的时候,悄悄地出了皇宫,往神阁驶去。从车轮跟路面接触震动发出的声音上,可以推断出车上坐着两个人。
车辕上坐着的那人全身罩在一袭宽黑袍之下,握着缰绳的手颤抖着,手指微胖白皙,像是一位女子。她的脸上带着一块黑色面纱,一双乌黑发亮的大眼睛中因为有着太多的情绪而显得复杂。
马车内,李璃心中五味陈杂,她的手指在腿上无心地画着圈儿,眼中的光芒却胜过漫天星辰。那是她对未来的美好希冀,对自己抉择的不悔。
哪怕前路荆棘满布,充满坎坷;哪怕前路风雨交加,长夜漫漫;哪怕前路艰难险阻,困难重重。她也想飞奔向那个人,为了那个人,她永不言弃。
神阁的后门窄小,刚好只容一辆马车通过。然而却有两辆马车在门前迎面相遇。
李璃连忙将车上帘幕按得更紧,生怕留有一丝缝隙,让人看见车内的情景。月央则恨不得把头低到地下。
菖蒲站在门口,望着这两辆寻常的马车,有一瞬间的恍惚。
因为不仅这两辆马车相似,车辕上坐着的人也极其相似。那两人从头到脚都被黑袍笼罩住,裹得严严实实的,且皆用东西遮面,只露出了一双眼睛在外。若非一个是面纱,一个是银制面具,菖蒲还以为他看见了镜像。
带面具那人的眼里有着冰冷的杀意,菖蒲随意一笑,镇定自若地迎了上去,学着门童的样子躬身道:“您先请。”
菖蒲那不卑不亢的态度摆明了他不可能是个门童,然而他却偏要自降身份,显得不伦不类。
戴面具那人横了菖蒲一眼,微微蹙一蹙眉,内心存疑,却终是选择了默默无言。随后,他毫不客气地挥舞马鞭,驾车向神阁内驶去。
那辆马车与李璃的马车徐徐擦肩而过,风儿吹动那车的帷幕,一道平静蕴含却又霸气无比的身影若隐若现。
就在此时,李璃突然用手捂住自己的心脏,像是被针扎一样,心痛得眉头紧皱。
路过月央之时,离殇平静的目光忽然有了波澜,他在月央的身上感受到了熟悉的气息。然而就在他准备定睛细看之时,菖蒲却似无意地上前一步,直接挡住了他的视线。
一些微不可查的粉末从菖蒲的手里飘出,时间仿佛静止了一秒钟,离殇的眸中慢慢笼上一层薄薄的郁色。
菖蒲洒的是迷情粉,可乱人心智。心中情感越激烈的人,与容易被影响。像离殇这种敢爱敢恨的人,自是被轻易扰乱了判断。
‘她现在应该坐在十六人抬的火红凤锦流苏轿里,满面娇羞。怎会出现在这里?’离殇无声地叹了口气,没有再去理会月央,任由马车缓缓开出了李璃的视线。
菖蒲望着离殇马车消失的方向,感到自己的后脊梁满是冷汗,他抿了一抿嘴唇,转身爬上了李璃的马车。
此时李璃心脏的疼痛已经渐渐缓解,汗水打湿了她额头前的碎发。
“你这是怎么了?”菖蒲的眉梢有淡淡的无法掩饰的一抹清愁。
李璃深深地看他一眼,嘴角扬成一个无奈而干涩的笑容:“我又想起他了。”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啊。”菖蒲黯然叹道。说着,他从怀里拿出了一个小巧的白瓷瓶:“听老师说,此物可解魔界乐府消除人界侍女尘世间记忆所用的孟婆引。我给你们俩带来了,你贴身藏好,提前一个时辰饮下便可。”
“感激不尽。”李璃接过白瓷瓶,心下感念不已。似想起什么事,又道:“方才进去的是谁?你好像很畏惧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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