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那名妖狐,哦,不是,是澜笙姑娘。她要在明日被处死了吗?”听完了柳柯的自述,李璃心中酸涩。
不过是话本子上常见的狐妖与书生相恋的故事,村民们怎么就难以接受呢?
“嗯,不过我求了仙姑,她同意我带着澜笙私奔。”柳柯眼里充斥着对未来美好生活的向往。
“私奔?今晚吗?”李璃兴奋得抱着月央的胳膊不愿撒手:“需要我们帮你做些什么吗?”
李璃终归只是一个十二岁的小女孩,对于新鲜刺激的事情,免不了好奇。
“明晚。”柳柯含笑道:“多谢各位的好意,只是我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就不劳烦你们帮我了。”
“为什么是明晚?明天日间就要行刑了啊!”李璃满心疑惑。
“澜笙现在在他们的手里,他们看得紧,如果是今晚救人,必会打草惊蛇。就算在你们的帮助下,神不知鬼不觉地将她救了出来,我们举家出逃,这么大的动静,也会使人察觉。”
“如果不带上家人,仅我和她二人出逃。待他们明日觉察之时,定不会放过我的家人。”
“好吧,你说得有理。只是可怜了澜笙姑娘,必须要挨上几刀。”李璃无奈道。
“这都是我们家欠她的……”柳柯用力咬了咬唇,努力让声音保持着平静:“若不是她用心头血救了我的老母,身体虚弱,她本可以施展幻术,让自己平安出逃的。”
李璃心一抖,语重心长道:“如果她没用心头血的话,村民们也发现不了她是妖啊。而就是因为她用了心头血,感动了仙姑,仙姑才会放她一马啊。”
因果循环,对与错,谁又能说得清楚。
柳柯无奈笑笑:“我从未想过,那名仙姑竟然愿意放过澜笙。”
李璃摊了摊手,更加无奈:“我也从来没有想过,我竟然会为了救一群妖而四处奔波。”
“一群妖?”柳柯不解,蹙眉问道。
李璃这才想起,澜笙姑娘可能就是精灵之王所说的那只狐妖。
李璃用手指戳了戳男孩,低垂着眼睑,轻声问道:“怎么办?”
男孩端起茶杯默默地喝着茶:“你是雇主,怎么问起我的主意来了?”
现在倒是想起我是雇主了!泼皮无赖!李璃听了撇嘴道:“那你到时候,可千万别抢我的功劳!”
“嗯。”男孩轻飘飘吐出一个字。
见男孩答应得这么爽快,李璃完全不能放心:这只妖孽的话,一句都不能信。
她扭头看向柳柯尴尬地开口道:“澜笙姑娘本就受了重伤,明日行刑之后,恐怕会伤及到她的根本。我有一个主意,可以帮助她尽快恢复元气,你可愿考虑一二?”
“愿闻其详。”柳柯一脸严肃。
“襄山之东,有精灵一族。它们的生命之源,乃是疗伤圣药。”李璃含笑道。
“不知柳某该如何找到它们?”
“你带着澜笙姑娘跟着我们走便是。”李璃回得干脆,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承蒙援手,铭感五内。”柳柯感激得语无伦次。对于李璃的安排,他并无异议。
柳柯看天色将黑,便去劈柴生火,要为李璃等人做晚饭。
柳柯之母连忙将他拦住:“这几位是仙姑派来的客人,你好生招待着,我去做饭便是。”
柳柯之母红光满面,精神矍铄。行动之间,竟比年轻人还利索。
不愧是灵狐的心头精血!李璃在心里感叹道。与此同时,她更被狐妖的深情所感动。
柳柯摇头道:“他们愿意帮我救笙儿,我无以为报,只能亲手为他们做一顿膳食,聊表心意。”
其母拧他不过,只得帮他一起忙碌。
男孩瞥了李璃一眼,眼底含笑:“你这个顺水人情做得真不错。”
李璃无端地有些心虚,轻咳一声解释道:“精灵之王和狐妖各取所需,互帮互助,有什么不妥吗?”
“没有。”男孩把茶杯一放,淡淡道。
次日,李璃等人被沉闷的鼓声吵醒。
柳家人闭门不出,李璃等人只能自行循声找了过去。
一个少女被捆绑在祭台上,她浅浅地笑着,眸色清亮。
鼓声敲得震天响,神婆缓缓走至她的身边,用锋利的匕首割开她四肢的经脉,让鲜血通过祭台的凹槽落入大地。
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血腥味,诡魅至极。
李璃不忍看到如此残忍的场面,她偏过头去,移开了视线。
香案上不知何时已经插上了香,袅袅白烟之中,神婆围着女子一边吟唱,一边跳舞,手中的铜铃泠泠作响。
伴随着时缓时急的铃声,铜铃身上古朴的纹路变成了赤色,有金色的烟雾自纹路中溢出,似一张轻纱将少女温柔地笼罩,渐渐地,少女化作了一只白狐。
“狐妖!她果真是狐妖!”村民们兴奋不已。
“灵狐之血!”不是是谁最先喊了一句。
随后,村民们立刻争先恐后地扑到了祭坛之上,从怀里掏出各式各样的瓶瓶罐罐,开始装取少女流下的鲜血。无法装进去的,村民们也舍不得浪费,他们趴在地上,像野狗一样,开始舔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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