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说快说，上亿元的黄金堆在身边，是什么感觉？”
“天哪，那是钱的世界啊，凌老板和古老板座位两旁，全是堆得高高的金砖，奶奶的，可眼馋死我！”
“诶我说，他们怎么不用支票赌呢，薄薄一张就是上千万，何必用现金啊？”
“有钱人的世界，咱不懂的，人追求的就是这么个震慑效果。那天我的耳边，老是回响着两个老板的话，‘这个五十万项目，给我吃掉’，一声令下，手下的人风一般往围棋子里塞进几块大金砖小金砖，然后几个抬着，放到棋盘上，好家伙，过瘾啊！”
餐馆另一边，则是谈论凌天的声音。
“我赌凌天肯定逃了，一个嘴上无毛的愣头青，讲话不负责任，没想到古老板来真的，不逃，他等着被拍扁啊？”
“这可难说，虽然集团净资产也就两千万元，但凌天买得起亿元豪宅，开着五百万元的豪车，说明他手里的现金很多。我倒有些存疑，说不定这小子的资产，比古老板还高。”
“屁！”突然被压低的声音，“我有熟人跟古老板的家佣熟，听说昨天还是前天，建行的柳行长，专程去过古老板家。”
“行长去古老板家？这说明什么问题了？”一个不解的声音。
“听说，柳行长把凌天账户的所有情况，都告诉给了古老板。”
人们瞬间兴奋起来：“快说说，凌天到底有多少银行账号，到底有多少钱？”
“他只有建行一个账号，加上集团资产，也只有2亿出头。”
餐馆里，突然响起了整齐划一的惊叹声：“什么？这么点钱，敢跟古老板斗？”
“所以，我判断，报纸第二版的报道是真的，凌天不得不逃，我估计，恐怕凌天这一逃，再也回不来喽。”
有人高喊：“这还需要赌吗？”
“完了完了，凌氏集团彻底垮在凌天手里了。”
议论纷纷中，古德利随手拎了份早餐，志得意满地走出餐馆。
是啊，人民群众的眼睛，还是雪亮的，这还需要赌吗？
整个县城，意见渐渐趋向一致：凌天逃了。
第二天，晚五时半。
天色渐暗，灯火通明，照耀得周围宛若白昼。
再过十分钟，就是古德利在报纸上约定的棋局开赌时间。
三角地旅游区水灵大酒店门口，早已是人山人海，数以万计的吃瓜群众，从县城四面八方赶来，早早地占据了有利地形，争看十年来又一场棋局揭幕。
水灵大酒店正门口，搭着一座高台，中间是块跟排场球相仿大小的空地，摊着一副几米见方的棋盘。
棋盘上，密密麻麻地画着三角地旅游区总额为十亿元的各个投资项目。
它，正是十年前，凌啸诚跟古德利赌上身家性命的棋盘，古德利重返高亭县发迹后，把它弄到手上，天天挂在院子里，落寞地回忆着往事。
这是一场野蛮、透着荒谬，原始得是人性赤果果流露的赌局。
人们追求金钱，小山般的黄金就在眼前。
赢者为王败者寇。
现在，古德利就坐在背靠大酒店正门的方位，他轻轻地转着一张宽大的老板椅，神态轻松。
左右手，是他的助理。
助理身后，堆放着小山一般高、亮得晃眼的大小金砖，从最大的一千克、价值二十万元的大金砖，到几万元的小金砖，应有尽有。5亿元——古德利确信，这5亿元，足以让凌天死几个来回。如果还不够，没关系，在水灵酒店总经理办公室，还堆放着足足6亿元现金。
古德利和助理的两侧，坐着十几个衣冠楚楚的中年男女。他们都是古德利公司的股东，入股金额从几百万到数几千万不等。
这些股东，好些都是高亭县有头有脸的人物。
如果说古德利的公司是一座摩天大楼，那他们就是大楼的各个部件，共同成就了古氏集团的高度。
棋局开始，古德利只要招招手，他们就会一个个起身，将属于自己的股份，塞进巨大的围棋子内部，这些棋子将为化身最锐利的武器，将对手风卷残云般吞噬。
十年前，古德利就坐在这个位置，最终跌到了地狱。
对面，有三张座位，凌氏集团却只坐了两个人，凌氏集团总经理凌根生、集团负责财务的副总经理凌三，他们分别坐在两边，中间那张椅子空着。
他们的身后——原本像古德利身后那样，用来堆金砖的地方，却空空如也。
上万吃瓜群众，全盯着凌家几个兄弟，然后将目光移到古德利身后中，那儿，是堆成小山的五个亿金砖。
凌家，是准备服软的节奏么？凌大河的话，果然应验了么？
凌大、凌四以及凌元伟、凌丑儿等人，坐在后面的股东席位上。
他们的旁边，是凌氏集团稀稀拉拉几个股东，全耷拉着脑袋。
古德利自然知道，这些所谓的股东，入股金额不过几十万元不等，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排球场大小的空地一侧，放着一张长桌，来自县公证处的工作人员，正在整理着文件。跟十年前一样，她们负责审核资产法律文书，确定是否合法。
但公证处的人，都没穿工作服。
原因大家心知肚明。
也是跟十年前一样，古德利事先关照各方，让政府部门别插手这事，纯属民间娱乐项目。公证处的人还是要请的，但只是以朋友名义。
所有人都望着凌氏集团的那张空位，频频抬腕看表。
凌根生抬腕看看表，轻轻地叹了口气。
此时此刻，凌根生和凌三等人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凌天不要来。
事实上，他们也算准了凌天不可能来，所以根本就没带黄金过来。
这意味着，只要开赛时间超过规定，他们就将直接认输。
输掉比赛，对他们而言根本无所谓，一切罪过，自然都会推到凌天头上。
一个尖嘴猴腮的股东站起身，走向了凌根生，贴着耳朵轻声说：“凌总，凌天肯定不会来了，我们求求古老板，现在就取消这场棋局吧。这是凌天跟古老板的私人恩怨，我们赔什么绑呀？”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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